一張令人膽顫的恐怖銀色骷髏面具映入她的眼簾,面具後,那雙廣漠寒涼的眸子,泛不起一絲波瀾,正淡淡地注視著她。
這張面具這雙眸子,簡直就是雲暮雪的噩夢啊。
想起這個白衣人當初見死不救任由她溼漉漉地躺在冰冷堅硬的河邊,雲暮雪就是一肚子的火。
這股火燒得她忘了自己正躺在人家懷裡了,只是死死地狠狠地瞪著人家,恨不得一把撓爛了他的鬼臉。
“還沒躺夠?”冷漠荒蕪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雲暮雪這才驚醒過來,弄了半天,原來自己躺在他懷裡了,怪不得沒有撞到前面牆上呢。這麼說,是他出手救了她?
按說他就是自己的恩人了,自己該謝謝人家才是!可雲暮雪只要一想起在河邊他任由她昏死過去置之不顧,就覺得那道謝的話卡在嗓子眼兒裡了。
她“嗖”地從他懷裡站起來,連連往後退了幾步,生怕和那人沾上邊。
面具男眸光卻波瀾不興,依然淡淡地看著前方,好似方才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九弟什麼時候也愛管閒事兒了?”陰鷙森冷的聲音傳過來,刺得雲暮雪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原來這面具男是當今聖上的九皇子——蕭騰!
只是他從太子手裡救下自己,難道就不怕得罪了太子?
不知道為何,雲暮雪忽然擔心起九皇子來了,先前那股子恨不得離他遠遠的感覺也無影無蹤了。
“太子此言差矣,什麼叫我愛管閒事兒?”冷冷清清的聲音,帶著一絲低沉的沙啞,像是冰冷的河水漫過沙灘。並沒有像其他那樣叫一聲“太子哥哥”,而是直喚“太子”,恭敬有餘,冷漠彰顯。
蕭騰伸手撣了撣沒有一絲皺紋的雪白袍角,順口說著。那動作高貴傲慢,就好似在做一件無比神聖的事情一樣。
“難道不是嗎?”太子蕭然陰笑著走近來,瀟灑挺拔的身姿居高臨下地望著坐在輪椅中的蕭騰,雖有滿臉笑容,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九弟這幾年深居簡出,對世事漠不關心,這忽然攙和起本宮的家事來,本宮實在是難以適應啊!莫非,九弟三任王妃大婚前死於非命,想女人想瘋了,打起本宮的主意來了?只可惜,九弟這個樣子,就算送你一個女人,恐怕也……”
太子蕭然一邊說著,一邊故意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瞄了一眼坐在輪椅裡的蕭騰,那樣子,真是說不出的得意忘形。
雲暮雪聽了個七七八八,這九皇子不僅是個癱子,那方面怕也是不行了。
太子這話著實狠毒。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身為兄長,他對弟弟卻盡撿著狠話重話說,唯恐不能挖苦諷刺到自己的親弟弟。
雲暮雪有些擔心地望了一眼蕭騰,男人最在乎自己那方面不行了,太子這般極盡侮辱,他,受得了嗎?
可是坐在輪椅裡的那位,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風輕雲淡地哼了聲,緩緩道,“有勞太子關心,太子的女人本王還不稀罕。本王只想提醒太子一句,今兒是皇后娘娘的壽辰,見了血可就不好了。”
話從九皇子的嘴裡說出來,說不出的冰冷寒涼,好似這人生來就沒有感情一樣。只是這四兩撥千斤的手段,卻讓雲暮雪暗暗咂舌。
擺明了這廝是想救自己嘛,嘴頭上卻偏偏說得冠冕堂皇!
不過也是,要不是搬出皇后娘娘這座大山來,怕也鎮不住太子!
九皇子今兒救下自己,就意味著和太子對上了,太子會如何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