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這就打敗了我麼?你以為你嚇得倒我麼?哈哈哈,我閻衝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這死亡的危險,對於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不算什麼!”
說到最後,閻衝幾乎是用喊出來的。他的嗓子啞啞的,給人一種歇斯底里的感覺。
“他……他在對誰說話?”
劉留柳聽了閻衝的話後悚然一驚,然後,順著閻衝的目光看向陸閒。
陸閒依然是一動不動、猶如雕像一般的樣子。
“難道……難道陸閒沒有死?不可能,這不可能!陸閒僅僅只是一個武修,一個武修而已,而那閻衝,是懂得變化之術、能夠飛天遁地、精通法術的修真者!一個武修,怎麼可能在面對修真者的時候能夠不死?而且,是在把修真者打得這麼慘的情況之下!不可能,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看看陸閒,他到了現在都沒有動一下,一定是死了,他一定是死了,閻衝此刻說話的物件,絕對不是陸閒!”
此刻的劉留柳,看見閻衝看向陸閒的目光之後,她的腦袋,不是一陣一陣的發脹那麼簡單了!
“哦,你不怕死?”
陸閒依然沒有動,他看著跪在自己前面的閻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聽到陸閒的聲音之後,劉留柳的身體一抖,差點沒有站穩跌坐在地。隨後,劉留柳就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沒……沒死?”
劉留柳看著陸閒的背影,咕嚕一聲吞了一口口水。
“他……他他他他竟然沒死?他竟然沒死?陸閒竟然沒死?剛才……剛才我……我應該沒有聽錯,剛才我聽到的,應該就是陸閒的聲音!”
劉留柳的腦子一片混亂。
“他……他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難道說,修真者根本就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強?也是,如果修真者真的像傳說中那麼強的話,他們真的有毀天滅地的能力的話,他們又怎麼會在這片大陸上沒落,又怎麼會銷聲匿跡,到了今天已經徹底沒了蹤影?對對對,他們肯定沒有那麼強,陸閒會活下來!”
劉留柳一邊為眼前突然出現的“奇蹟”找理由,努力解釋眼前出現得不合理的現象,一邊卻覺得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連自己都不信!
“那閻衝的修為之厲害,剛才我是有深刻的體會的!一個修真者,怎麼可能弱!他們再怎麼弱,也比武修強千倍萬倍!要不然,前面消失的那些武修,怎麼可能一點音訊都沒有留下來,而被帶到這裡來的武修,至今為止,不管他們有多麼的厲害,始終都沒有一個能夠逃出去,全部都遭了他們的毒手可以看出,這些修真者的實力,和我們武修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之上!他們明明這麼厲害,我沒武修在他們的面前,名滿毫無還手之力,陸閒……陸閒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他……他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混亂。
劉留柳的腦子一片混亂。
“怕死?”閻衝咧嘴一笑,嘴裡全是鮮血,說道,“我本就是一個死人,本就是一個苟活之人,本就是一個求死之人!你若是殺了我,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種解脫?我……我為什麼會怕?!”
閻衝最後一句後幾乎是嘶吼出來的,但是,儘管他嘶吼得如此之兇,但是,他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他的身體,依然在顫抖,他的心裡,依然在害怕!他的最後一句後,與其說是對陸閒的嘶吼,倒不如說是他自己對於自己的質問:
我明明已經這個樣子了,我為什麼依然還會感到害怕?!我明明就想求死,為什麼當死亡的這一刻真正的來臨的時候,自己卻表現得這麼慫?!難道說,自己說自己想死,求死,一直都是自己在騙自己?即便是苟活,只要能夠活下去,自己都捨不得這骯髒的世界?捨不得這骯髒的身體?難道,這麼多年以來,自己已經習慣了痛苦的折磨,已經對於靈魂的灼燒無所畏懼了?!
閻衝始終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若是殺了你,對於你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陸閒重複了一遍閻衝的這一句話,覺得這一句話非常的耐人尋味。
聽了閻衝歇斯底里的吼叫,小菏的眼神顯得有些黯然。
“死亡,到底是不是一種解脫呢?”
小菏望著跪在地上的閻衝,覺得有一些心痛。不得不說,很多時候,小菏也是這麼想的,死了,死了一切都好了,一切都瞭解了,不過,有時候她又在想,真正死了,就是解脫了麼?
她想不明白,她覺得這個問題太深奧了,即便給她幾十年的時間,給她上百年的時間,她也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小菏一向的都是這麼矛盾,很多時候,她希望閻衝死,希望親手殺死這個變態,但是,就像現在這樣,當閻衝真正鮮血淋淋的跪在陸閒的面前,真正要面對死亡的時候,她又有一些心痛。
很矛盾。
“大概是,一條狗養久了,即便這條狗很兇,也令人討厭,最終,對這條狗,也是會滋生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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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菏覺得這是自己突然心痛的唯一解釋。
閻衝跪著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嘶——”
一股黑色的霧氣從的身體裡面鑽出來。
這是妖氣。
妖氣很濃,即便是肉眼凡胎的劉留柳,也把那些妖氣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