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從桅杆上掠過,海面一片深藍,安寧望著平靜的海面,神色淡漠。
“你還是來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安寧淡然回頭。
幾個月不見,季北辰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臉色蒼白無血色,眼底泛著無情,嘴角乾裂起皮,眼神複雜地盯著安寧,“你知道這場行動很危險。”
安寧盯著他看了會兒,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其實季南弦的下場不會比我好對不對,因為他和我一樣都是你父親為了利益帶回家的,我的結局被預定在二十六歲,那他呢?”
季北辰盯著安寧身後虛掩的那扇門看了一會兒,眼底是化不開的傷心,“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人有事,在我心裡你和南弦都是我的最親的親人。”
安寧垂眸不語。
她相信季北辰說的一切,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季北辰一定會豁出命去保護他們,可季北辰也會豁出命去保護自己的父親。
這樣就註定他們將永遠站在對立面。
“千歌,你和南弦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
“嘭——”
身後的房門被蠻力踹開,季南弦狼狽的站在門口一眨不眨地盯著季北辰,透紅的眼眶毫無徵兆地落下淚來。
“大哥,我對爸爸而言就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我的壽命只到三十歲,難怪爸爸會反對我離開家太長時間,我還以為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遠離自己,以為他是真的在乎我這個兒子,我以為……”
季南弦突然笑了起來,“結果……我就是……一枚棋子?我他媽到最後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我從頭到尾的一切都是一場設計,哈哈哈,還真是一場絕妙的設計啊!哈哈哈……“
他笑的悲愴,笑的絕望。
安寧靜靜的看著他,心裡沒有任何起伏。
當年她知道這一切時還未成年,對於當時的她而言,得知自己從頭到尾都生活在一場算計,一場騙局裡的時候,她恨不得去死!
沒有任何事比讓一個人承認她之前經歷的一切痛苦,快樂,喜怒哀樂,都是別人設計好的,更讓人崩潰的事了。
安寧平靜地掃了他們兩個一眼,轉身提著裙子走進洗手間。
剛剛季南弦下手不輕,她的左臉有些浮腫,不過對於one而言,這算不上什麼事情,安寧拿出遮瑕筆,高光給自己的臉頰做修飾,知道確保沒人能看出來後,才氣定神閒的走進宴客廳。
她進去時,項辭正和一箇中年男人聊天,見安寧走進來就跟人致歉,端著酒杯走向安寧,壓低聲音道:“你去哪了?”
“處理些事情。“安寧不欲多言,低聲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感覺到亨利朝這裡走過來,安寧不動聲色地和項辭交換了一下眼神,“不好意思,剛剛大哥找我,我順便去補了一下妝,耽誤了些時間。”
“千歌小姐,您處理好事情了嗎?”亨利十分紳士地朝安寧問好。
安寧淺淺勾起唇角,“多謝亨利先生關心,已經處理好了。”
這是一個穿著西裝馬甲,十分紳士的小男孩從亨利伸手冒出頭來,看到安寧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安寧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傑克,一直以來她只知道傑克是個落魄的y國貴族,但小傢伙從來不主動提及自己的家世,安寧也不會主動問,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