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抽屜裡摸出淡黃色眼鏡布，捏著鏡架衝鏡片上哈了兩口氣，上面很快蒙上一層溼厚的白霧，他捏著眼鏡布仔細把眼鏡擦乾淨。
周老師從一點堆積的試卷裡抽出兩張答題卡，攤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別緊張，老師就是想和你們請教個問題，別把我想象的凶神惡煞的好不好。”
安寧：“……”
項楚看著面前的答題卡，表情認真地拿起來仔細觀看，“不好意思啊，老師，發揮失常，畢竟我也是大齡考生，離開學校很久了，但我沒想到我這選擇題都一個蒙不對，點子實在是太背了。”
周老師笑而不語，靜靜地看著他。
“老師主要是這次考試考得太猝不及防了，我沒準備好篩子，你放心下次我準備齊全了，一定比這次考的好。”
項楚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八道。
“你看看項楚同學都學會搶答了，就是聰明啊。”周老師端起泡著胖大海水的杯子，喝口茶潤潤嗓子，“但是老師呢是來請教問題的，不是興師問罪的。”
“得嘞，老師您說。”項楚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的樣子。
周老師看了安寧一眼，瞧她神色冷淡，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笑著說，“老師想請教項楚同學一下，什麼叫正反顛倒。”
聞言，項楚臉上的笑容不改，卻多了一點涼意。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老師，我對四個字四個字的這些詞，瞭解不是很多啊。”
安寧偏頭看他。
她自然知道項楚這話是在胡說八道的。
之前項楚撩撥她的那些話，有很多都是出自詩經裡的。
安寧瞄了一眼項楚的答題卡。
只用一眼她就明白了周老師為什麼問他這個問題。
這男人是把答案完全倒著答的，第一題的答案就是最後一題的標準答案，最後一題的答案也剛好是第一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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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雖然沒有看完，但也猜得出這些答案都是對的。
面對項楚的回答，周老師笑了笑，看向安寧，“安寧同學，看上去是很理解適可而止和逆流而上這兩個成語，能不能教教老師。”
安寧眯起眼，看著自己的答題卡。
從最後一道壓軸題倒著答，150的試卷90分及格。
她就剛好答到九十分為止，多一題不答。
項楚偏頭看了安寧一眼，笑著說：“安寧同學控分的能力真的很強啊。”
安寧抬起眸子，裡面明明白白袒露著一句話，“彼此彼此。”
面對這兩個學生，周老師“呵呵”笑了聲，“控分在及格線和考零分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兩位同學繼續加油，老師在班會上說的，現在對你再重複一句：對於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野心必不可少，切勿隨遇而安。”
……
“新來的那兩個，成績那麼差是怎麼進入我們班的？”
“難道不該懷疑他們是怎麼靠近學霸如雲的中加的嗎？”
“你小聲點兒，別吵到我男神睡覺了，還是我男神好，天天上課睡覺，也能輕而易舉的拿年紀第一。”
……
沈雲翰聽著前面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煩躁地揉搓著頭髮。
數學零分也就罷了，英語那麼多選擇題要考零分，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而且他也不會承認，項楚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
那個男人身上不經意散發的王者之氣，讓他感覺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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