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巍不滿地瞪了眼項楚,“我們是故交,你又是誰?”
項楚存心不想讓他好受,吊兒郎的倚在一旁地葡萄架上,聲音帶著些許涼意。
“我從小是在這個院子裡長大的,看見株葡萄藤了嗎?是我八歲那年親手種的。”
這話項楚倒沒有說謊。
他小時候因為身體原因,五歲開始就一直住在這裡,直到十三歲才離開這裡。
也算是木心先生的半個兒子了。
“你是她的……兒子?”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許巍吞嚥了一下口水,聲音有些抖。
項楚自然沒必要回答他這種無聊的問題,發燥的抓了抓長長不少的頭髮。
“你還有事嗎?沒事,出門左轉不送,我們這兒可是塊人傑地靈的寶地兒,沒事多大事兒,就少往這裡跑,免得汙染我們這兒的環境,晦氣。”
許巍臉色陰沉如水,平時眼神就不慈善的目光,此時就顯得格外兇狠,宛如一個煞神。
項楚目送許巍甩手離開後,走到門前,關上木心園地鏤空金屬大門。他去前廳拿了鋤頭和鐵鍁,打算去花房時,木心先生剛好從傳過木製飄紗地迴廊,徐徐走來。
“她怎麼樣了?”
項楚急切地開口,眼神緊張中閃爍著希望。
“你先不要著急,我只能說她的記憶被人強行篡改,抹去,並且已經不止一次,精神上受到巨大的損傷。”
木心先生猶豫了片刻,“她的聲帶沒有任何問題,人都有自我保護的本能,想來不說話就是她自我保護的途徑。”
項楚往後撤了一步,聲音有點緊,“她之前失眠是不是和這點有關,那接下來該怎麼治療才能讓她恢復正常生活?”
木心先生柔柔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能做的只是暫時穩住她的精神,不讓她失控,至於她被篡改,抹去的記憶,還有她以後是否願意說話,我也無能為力。”
項楚閉上眼。
這些事情項楚在路上就有心裡準備。
他為她號脈時,也是這個診斷結果,所以他帶她來找木心先生。
木心先生拍了拍項楚的肩膀,“她已經很堅強了,即使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面對這種對精神的巨大摧殘,都很難捱過去,如果沒有絕對堅強的意志力,一次這種摧殘就足以讓人發瘋了。”
項楚倏忽睜開眼睛,猩紅的眼底帶著些許茫然。
“再堅強她也經受不住下一次了,現在她已經拒絕說話來保護自己,並且有自殘傾向,如果還有下次,估計她會真的完全崩潰掉。”木心先生必須告訴他這個沉痛的事實。
剛剛為安寧號脈施針時,她就可以感覺的到安寧的牴觸和抗拒。
如果不是之前項楚提前綁住她,她根本無法完成施針。
“我知道了,我去熬藥。”項楚僵硬的點點頭,走了一段忽然想到了什麼,偏頭輕聲道:“剛剛那個人來找過你,我讓他走了。”
木心先生一怔,隨即淺淡的旋出一抹笑容,“謝謝。”
……
項楚按照木心先生寫好的藥方,親手抓藥,熬藥。
看著熬藥用的砂鍋上蒸騰的白氣,項楚微微怔神。
懷裡震動的手機鈴聲乍起,項楚回過神,看著上面悅動的來電顯示。
是個陌生號碼。
項楚顰起眉頭,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