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目光幽暗且冰冷,緊緊盯著安笙,像是一座冒著冷氣的冰雕。
項楚瞧了安寧一眼,垂眸略作思付,勾勾嘴角,“韓洛南,再作繭自縛,你知道下場。”
鬆開韓洛南,項楚走到安寧身邊,痞壞痞壞的笑,“報告夫人,請求上級指示。”
“噗。”
秦夕忍不住笑出聲,看著安寧,揶揄道:“寧寧寶貝馭夫有道,小女子虛心請教,還望寧爺不吝賜教。”
項楚頗為不要臉的摟住安寧的肩膀,把她勾進懷裡,笑:“我們家我說了算,對吧,夫人。”
安寧掀起眼皮,目光中藏著歲月靜好,伴著繾綣溫柔,深情注視面前的男人,嘴角含著淺淡笑意,項楚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縈繞的獨特藥草香,霎時間身體一陣緊繃。
這是第一次看到安寧這麼溫柔的眼神,雖然只有一瞬,項楚依舊覺得這一刻在心中定格。
久到滄海變桑田不及她眉眼漾柔情,久到世間繁華似錦不及她嘴角幽蘭笑,久到繽紛世上味不及她幽幽草藥香,久到白活二十載只一眼成萬年。
……
安寧收回眼底的溫柔,掠了安笙一眼,走到韓洛南面前,抬起眼皮,猝然揪住他凌亂的衣領,抬起膝蓋朝他小腹處頂去,眼底一片森寒,嘴角掛著甜膩的笑,側臉在他耳邊警告:“等著。”
韓洛南捂著小腹弓著腰,仰起頭目光陰嗜的看著安寧,嘴角滲出絲絲血跡。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框有些歪斜,他直起腰,雙手扶正眼鏡,整理好襟前的領帶,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斯文模樣,倏地抿嘴意味不明的笑了。
韓洛南帶人離開後,安寧看向安笙,安笙柔和的報以微笑,“姐姐不如留下來住吧,媽媽想必會很開心的。是嗎,媽媽。”
眾人這才意識到,賀瑤有些不對勁。
她沒有像剛剛一樣瘋言瘋語,反而正安靜端莊的坐在客廳一隅的一架白色三角鋼琴前,靜靜的坐著,手裡捧著一張相片,眼尾薄紅,氤氳著淡淡的霧氣。
“那架鋼琴是媽媽之前的琴,本來是放在琴房的,爸爸說那是媽媽的東西就挪到客廳,他可以時不時看一看。”安笙把安鎮忠扶起來,柔聲解釋,“這就是我為什麼相信爸爸不會害媽媽的理由,姐姐走失,媽媽生病這些年裡,爸爸都是守著這架鋼琴過來的。姐姐,不管怎樣,他們都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回家來住可以嗎?”
此時安鎮忠哪還有剛剛嚴肅威嚴的樣子,一副鐵青臉色,心疼的看著賀瑤。安寧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心底冷笑。
“不可以。”項楚冷著臉乜了眼安笙,十指交扣握住安寧的手,拉倒唇邊輕輕印下一吻,“我不同意,我家夫人千尊萬貴,最喜歡在家裡玩滑板,騎摩托,這裡空間太小,施展不開,配不上她。”
“三爺,您和姐姐還沒有結婚,姐姐也才滿十八,這樣不太好吧。”安笙神色僵硬,勉強開口。
安寧神色頗為不耐的看向安笙,“我的事輪不到別人管。”
聞言安笙臉色白了白,另一邊賀瑤好像想到了什麼,撲在琴鍵上,聳動身體痛哭出聲。
嘴裡嗚咽的嘀咕著毫無邏輯的話:“不行……公主是壞人……不是……是死了……你是巫婆。”
安寧皺眉看向項楚,碰巧他也在看她。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安寧瞳孔微縮,有些不可思議,她什麼時候遇到事情會情不自禁的看向別人了。
艹!
這真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
安寧不著聲色的收回眼神,還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項楚無辜的攤攤手,心道他家夫人就是那麼可愛,像一隻毛茸茸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