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機械廠的弊端，就是臃腫。
如果廠領導有魄力，快刀斬亂麻，還能搶救一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早晚要趴下。
機械廠目前還算上好，誰敢亂動。保持穩定，才是目前廠領導們的任務。
沒看到李廠長小錢都賺，為了把外貿公司的人維護好，成本價出貨，為的是啥？還不是大型裝置出口嗎？那才是盈利點。
可惜啊！有些狼是喂不飽的，出口的大型裝置訂單還是給減少了。
這是把銷售渠道交給別人的悲哀！畢竟沒在自己手裡，不然可以隨時更換業務員，可外貿公司能隨便更換嗎？
就怕一有這種想法，人家那邊首先卡的就是資金來往，卡的你叫苦連天，還沒辦法。
現在不管誰來當這個廠長，都不能亂動機械廠的結構，或許只有等著衰敗後，才能大膽嘗試，改變以往的制度。
也只有這樣會有些起色。
邢寶華給老爸稍微分析一了下，現在的機械廠雖沒病入膏肓，可也快了。讓他不要衝在前面擋槍使喚。
還勸解不如直接退了，再給他弄個車，去釣釣魚啥的。
邢爸直接搖頭，釣魚？吃魚還行，老實吧唧地在廠裡兢兢業業地幹了半輩子，就不是那種享受的人。
甭說開汽車，摩托都不會，從家到廠裡也近，騎腳踏車十幾分鍾就到了。
老爺子有心事，吃完飯抽著煙，不知道想啥，邢寶華回到屋裡休息。
第二天邢寶華上班的時候，把等著廠門口的趙善海領進辦公室，這位也是的，依舊我行我素身上的衣服也沒換，還是破破爛爛的。
給這位倒上一杯茶，拿出煙來讓了讓，對著趙善海說道：“趙廠長，找我什麼事兒，能簡單地說一下嘛？我現在不是那個小門頭領著幾個兵的小子。上千口人啊！一會還要開個會？”
有顯擺的意思，也有不見待的意思。總之邢寶華對這位沒啥好感，尤其是第一印象上。
“無四廠還健在，我想把它做大起來，就是沒有好的專案，我尋思著從你這邊攬點業務。”趙善海直言不諱地說道。
“你還有生產線？”邢寶華詫異地問道。
邢寶華怎麼起家的？就是透過機械廠的手，把無四廠的生產線給弄出來合法性地佔有。
掏空無四廠的責任邢寶華也佔很大比例，還有兩臺大功率發電機，雖然是對方主動找來。
那也是人家最後的資產，現在來找邢寶華尋求幫助，怎麼說也得幫一把不是？
但邢寶華不想伸這把手。
無四廠扶不起來，也沒必要扶。隨著時間還是讓它湮滅在歷史中是最好的。
趙善海和自己一樣都是承包制，但性質不一樣。
當初他為何找個更低階別的單位承包，那是能自己說了算的，但無四廠的上級單位是機械局。
而且趙善海又是體制內的，服從性很強，要是讓他把廠子做起來，那無四廠還是他的嗎？
就算給他一個專案，邢寶華估計這種人也做不好！
缺乏一種狠勁，一種職業態度。
他這種人，就適合坐在辦公室喝茶看報紙，混日子。
當邢寶華問到生產線的時候，趙善海搖了搖。
“你廠裡現在還有啥？”
“啥都沒有，實話告訴你，廠房租出去了，工人也就兩三個殘兵敗將，是真殘的那種。”趙善海說道。
這是要啥啥沒有，就算給他專案，短時間內都組織不起生產力來。幸好剛才沒帶著憐憫之情給他個小活幹，不然就耽誤事兒了。
無四廠當初要是搶救一下，估計還能蹦躂兩年，可惜，領導者對市場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懂。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麼形容有點過分，但也差不了哪去。
邢寶華突然想到這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能耐，心裡稍微有點想法？
正在思考的時候，趙善海突然說道：“既然給不了活，那麼能接收我們幾個人嗎？幹活，看門都行。就算你不接納我，我那邊還有三名職工，是真正無四廠老員工的，就是因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