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河名為河,河面卻極其寬闊,河水也極深。
站在河邊看河,只見河面波濤洶湧、浩渺無際,竟有一種觀海的感覺。
這樣的河,自然也是極長的。
它的源頭是西北方向的永凍冰原,涓涓冷水從冰縫中流出,向下遊流淌。
水流越來越寬、越來越大,形成滋養無盡土地的太陰河,最終注入東南方向的汪洋大海。
太陰河畔是無盡草原。
今天早晨,草原上非常熱鬧。
各種各樣的馬車、獸車拉著各種各樣的新鮮獸肉,從草原上各個地方向太陰河中游的一座山匯去。
曠野的馬車,和城內的馬車樣式差距很大。
為了視野更加開闊,曠野的馬車是沒有車頂的,哪怕有車頂,也是由木條或其他物件編出來的鏤空車頂,既不遮風,也不擋雨。
大部分馬車基本上就是拉貨的貨車。
人坐在前面顛簸,吹著草原清晨的涼風。
貨物在後面搖晃,發出“咿呀呀”的聲響。
自由、不羈。
這就是野外。
這就是野外的大草原。
然而在這些貨車之間,卻緩緩行駛著一輛精緻華麗的馬車。
這是一輛真正的馬車。
它不拉貨。
而且有車頂。
馬車車身漆著嚴肅的黑漆,車簾上繡著華麗的五彩祥雲。
駕車的是個身材曼妙的女人,她穿著白裙、用白色薄紗遮住了面孔,外人看不清她的模樣,卻也知道這一定是個極美的女子。
這樣的女人,就應該坐到車廂裡、被人抱在懷裡寵著。
讓她在清晨的冷風中駕車,簡直是暴殄天物。
然而人們透過偶爾颳起的車簾,看到車內的情景後,就明白了女人為何在駕車。
因為車內還有兩個女人。
兩個比駕車的白裙女人更美的女人。
一個衣著華麗、氣質不俗的年輕男人一左一右抱著兩個女人,出神的望著窗外的一個少年。
他已經跟了少年十幾裡。
馬車走著慢,就是因為少年走的並不快。
忽然,少年在車馬繁忙的大道上停了下來,向一旁的茂盛草地走去。
他穿著做工粗糙的獸皮短衫,像是野外的平民。
但他身形瘦削,看起來遠沒有野外平民粗壯,而且他臉上常掛著燦爛的笑容,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這點亦和滿臉滄桑的野外平民不同。
少年進入草叢後,認真聽著草叢內的動靜。
大道上車馬嘈雜,但他依然聽到了要聽的聲音。
他往一個方向走了幾步,腳步聲輕不可聞,然後他猛地彎腰朝地上被枯葉掩藏的洞口抓了一下,再次抬手時,手上已經多了一隻“吱吱”亂叫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