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她,可他又不敢。畢竟思思在孟成林的高幹病房裡,有孟成林,他最少還是離孟思思遠一些。
以前在馬英傑的心裡,認為吳都的兩個一把手,不存在誰重誰輕,誰大誰小。自己進入到他們的圈子之中後,才知道都是一把手,卻一個在天
,一個在地。而他認定的人是羅天運,羅天運認定的人也是他,他和吳都的兩個老闆之間,自然就有誰近誰遠的問題。以前,他對老闆羅天運
的感情超過了所有人,在他的眼裡,他的一切都是羅天運給的。他自然而然地和羅天運親近著,這不需要理由和原因。現在,他卻闖進了孟成
林的生活中,特別是闖進了孟成林的家庭生活中,而且和他的寶貝女兒走得如此之後,在感情上,他就不能再去恨孟成林,不能把孟成林當作
必須幹掉的對頭。
馬英傑其實知道感情跟工作是兩碼事,感情與鬥爭更是兩碼事。他分得清楚這兩件事誰輕誰重,可是,分得清楚是一回事,真正去行動卻又是
另一回事。
跟著羅天運的兩年,馬英傑確實學到不少東西。全盤地參與每一項工作的操作,對各行各業的熟悉瞭解,還有對人,對事的方法方式。比如理
性,比如克製,比如沉著,再比如在關鍵的時候,出手一定要狠,要猛,這些都是馬英傑學到的以及正在學習的東西。
以前羅天運和孟成林也在鬥,你踢一腳,我回一拳的。倒也不傷皮,不傷肉。大家坐下來的時候,哈哈一打,在麵子上倒也過得去。可是誰到
了羅天運這個位置,不想著孟成林這個位置呢?誰不想一座城市自己說了算呢?誰又不想把一座城市打造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樣呢?如果是馬英
傑,他一樣有羅天運這樣的雄心和野心。問題是,他現在的心理出現了障礙,他現在和思思之間剪不斷,理還亂,在這樣的情形下,馬英傑的
戰鬥力自然就變得內斂起來。馬英傑一想到這些,心裡就格外地難受,感情上他要向著孟成林,理智上他要向著羅天運。再說了,孟成林身邊
還有一個讓馬英傑越來越討厭,越來越想幹掉的人物——蘇曉陽。這人一係列的動作和動靜太讓馬英傑想反擊了,狗急還得跳牆,何況人急呢?
如果思思昨晚有個三長兩短,他就要去宰了蘇曉陽,現在一切看起來平靜了,可是馬英傑知道,更大的鬥爭到來了。
十三陵到了,馬英傑從計程車裡走了下來,他向四周掃了掃,沒什麼熟人,於是加快腳步,趕緊鑽進了他的車子裡。在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眼
線,到處都是耳目,馬英傑確實總有提心吊膽,總有背後被人捅刀之感。
這官場呆久了,人與人之間都變得高度防備了。這不是馬英傑想要的局麵,可這又必須是他要麵對和經曆的局麵。
馬英傑發動了車子,眼睛卻還是掃向了孟成林的小二樓,掃完後,又掃了一下羅天運的小二樓,這兩幢小二樓一模一樣,可這兩幢小二樓卻又
千差萬別。
羅天運跟孟成林搭班子,就如森林的獅子和老虎搭班子一樣,各有各的狠招,各有各的管理方式,也各有各的雄心策略。這樣的書記和市長都
如一個屋簷的婆婆和媳婦,爭來爭去的東西隻有一樣,可是就是這一樣東西,誰也不罷手,誰也不會去退縮。
羅天運正是大幹事業的大好年齡,讓他這個市長隻給書記撐臺麵的,隻演一個配角,他顯然是不會答應的。讓孟成林這樣的獅子把權力交給羅
天運,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各自的野心、抱負、理想在交織中,一天天地衝撞,撞到一定程度,官場中的那種微妙的平衡與和諧就會被打破
,再說了哪個書記喜歡能幹的市長,更見不得市長能力超過自己,書記和市長就是天生的冤家,所以這樣的鬥爭肯定避免不掉。
唉,馬英傑越是清楚這些,越是擔心思思。在市一級,書記這個角色好幹,定大方向的,製定戰略目標或規劃。目標這東西,可遠可近,可大
可小。規劃更不用說,能虛能實,誇張一點也無妨,關鍵要有氣魄,要敢想。市長就難,得把書記或市委定的規劃落到實處,得一步步去完成
,去實現。具體到實際工作上,就是錢,就是人。錢的問題,在羅天運這裡還好搞,跑跑北京,倒也能弄個億兒,千萬的。可人的問題,孟成
林就統得死死的,讓羅天運除了馬英傑外,幾乎找不到可以一馬當先的人。這就讓他惱火的同時,必須搬掉孟成林這一座攔路的大山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選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