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視一眼。
顧王雖然心底不悅,到底親自接了出來。
卻見納蘭衍已然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納蘭衍躬身的行禮,“蘭若見過岳父岳母,見過姨父。”態度依然是十分的恭敬。
顧王神色淡淡地說道,“賢婿不必多禮。今日班師回朝,應該早些休息,怎麼這般深夜造訪。”顧王雖如此說,到底是讓了坐。
納蘭衍道了謝,這才說道,“此次皇祖父藉由子嗣發難,逼我挑選側妃。我特地過來和岳父大人商議對策。”
顧王不能摸清納蘭衍的心思,此刻心裡憤憤不平,所以沉默不語。
顧王不說,鄭羽林自然不能先說。韻娘心疼女兒,終於猶豫著開口,“蘭若,我和你岳父還有羽林,都是盼兒孃家的人,此次之事,我們若是勸你迎娶側妃,終究是過不了心裡的坎,若是不勸,看著你和皇上這般對峙,更是說不過去,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顧王只是靜靜的喝著茶,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顧王半生榮辱,如今才一家團聚,雖然妻兒都在身邊,不過他心裡終究最疼愛的還是顧盼。
顧盼是他一手帶大的,又當爹又當媽,如今女兒被皇帝這般算計,他心裡的怨恨難以撫平。
若是一個普通的女婿負了女兒,他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有多遠滾多遠。
偏偏這人竟然是皇長孫,也許還是未來的皇帝。
顧王心裡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說道,“秦王。”
一開口已經喚了這樣生分的稱呼。
顧王直接用稱呼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韻娘用手拉他,也沒拉住。
納蘭衍連忙站起身來,“岳父大人為何這般見外。”
顧王一抬手,“盼兒太過頑劣,終究還是配不得秦王,齊大非偶,秦王不如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了她,自去選擇名門閨秀,大家好聚好散罷了。”
顧王一語既出,秦王連忙單膝下跪,“婚姻大事並非兒戲,岳父大人這是惱怒了蘭若?自古有言,糟糠之妻不下堂。盼兒與我共患難,同生死,我納蘭衍若是這般負心薄倖之人,但憑岳父大人處置。”
韻娘連忙過來打圓場,“阿瑾,你這是做什麼,女兒女婿如今感情極好,豈有自請離去的道理,便是你自作主張,盼兒也不會願意,快別說了。”
韻娘朝著鄭羽林使了一個眼色,鄭羽林終於開口說道,“秦王,我們自然知曉你與顧丫頭情投意合,可是,你是皇長孫,自然是血脈更加重要,你如今已然行了弱冠之禮,成親將近一年,卻遲遲不曾生下孩子。皇上以此為藉口,既堵住了悠悠之口,又給了顧家一個下馬威,如今顧家怎麼做,都不對,秦王顧念與顧家與盼兒的情分,給顧家指點一條生路吧。”
鄭羽林這話說的十分技巧,點明瞭顧家的難處,又將此事推給了納蘭衍。
韻娘和鄭羽林拉了納蘭衍起來。
納蘭衍再一次說道,“蘭若此來,正為此事。當日岳父大人為先父平反,替我進言,惹怒了皇祖父,如今又因為我的身份再一次備受連累,我納蘭衍此生若是相負,那我與皇祖父當年又有何區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絕不會棄顧家於不顧,更不會負了盼兒,岳父岳母請放寬心。”
他神色鄭重,每一句都說的十分誠懇。
不過身在皇家,更多的是身不由己,這個道理顧王是明白的,納蘭衍能有這份心,已經實屬不易。
納蘭衍知道顧王心裡仍有疑慮,一揖到底,“皇上用心險惡,此次只為了打壓顧家,我自然不能遂他所願,岳父大人,我已經想好,只要不交出兵權,就可以和皇上對抗。”
顧王微微一驚,“皇上疑心太重,此次出戰,糧草都是派的親信,你若有異動,皇上先斷了糧草,即便幾十萬大軍,也是毫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