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衍大叫不好。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向粗枝大葉的顧盼,竟然如此細心,單槍匹馬的趕了過來。
顧盼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心裡並不害怕。
看見納蘭衍的時候,她終於緩緩的舒了一口氣,他還活著就好。
她腦海中浮起那一次在西昱河落水,醒來第一眼就見到他,他臉上的後怕透著欣喜,大約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
她明白他的情意。
也明白了自己的情意。
不知不覺,他已經烙在了她的心裡,再也難以割捨。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還沒活夠呢,若真的把條小命交代在這裡,那真是不值得。
可是那殺手似乎層出不窮。將納蘭衍團團圍住。
他離得那麼遠,看不清神色,可是她還是能感受到他的焦急。
從前的她總覺得,女人活一世,若為個男人而死,那叫愚蠢。
可是這一刻,她不想再顧忌。
他為了不連累顧家,情願獨自承擔。
那麼,生死與共,同生共死,這樣的話與她而言,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她微微的審視一番。
便用力的對著馬腿拍了一下,朝著納蘭昌衝了過去。
此刻黑衣人正在圍攻納蘭衍,留在納蘭昌旁邊保護了只餘了兩個,看見顧盼駕馬衝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措手不及。
顧盼自幼便隨著顧王長在邊關,熟讀兵書,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她比誰都懂。
納蘭衍分身乏術,此刻被團團圍住。
他立刻明白顧盼的心思,大叫道,“快走。”
顧盼只當做沒有聽見,一個飛身,便跨坐在納蘭昌的身後,與此同時,她已經拔出短劍,橫在納蘭昌的脖子上,聲音朗朗,帶著狠厲,“納蘭昌,放了他們。”
納蘭昌猝不及防,已經在顧盼的刀下。
旁邊的兩個暗衛一起拔劍,指向了顧盼。“放了郡王。”
納蘭昌心裡恨意滔天,咬牙切齒的說道,“顧盼,你竟然為了他,就這般的不顧性命。”
他吩咐殺手道,“別管我,殺了納蘭衍。我就不信這小丫頭敢真動手。”
顧盼的短劍是年幼之時父親送的禮物,既輕巧又鋒利。
她雖然自幼習武,與人打鬥不少,不過真槍真刀的廝殺卻是從未有過,打架鬥毆的不少,真的取人性命,卻是從未有過。
她的劍橫在納蘭昌的脖子上,並沒有使力。
那些黑衣人雖然有些疑慮,得到命令,便繼續和納蘭衍廝殺。
顧盼抬眼望去。
納蘭衍即便武功勝於自己,不過已露敗相。
而黑衣殺手卻有幾十人,長久下去,會發生什麼,她並不敢賭。
納蘭衍眼底著急,方寸已經微微的有些亂了。
頃刻之間,顧盼已經做出抉擇,她把心一橫,抬起左手來,用力的擰住納蘭昌的左胳膊,只聽得咔嚓一聲,就是一聲慘叫。
納蘭衍的左臂已經脫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