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和納蘭衍對視一眼，這才笑道，“連著下了幾日的雨，所以特地過來給太后娘娘請安。”
太后已經笑道，“我還以為辰兒這個鬼精靈是惦著哀家，原來只是再此等候你師父。”
納蘭辰忙說道，“怎麼會呢，皇祖母，辰兒惦記您是真的。只是我已經按師父說的法子練了這些時日，所以想請師父隨我去看看成效。”
良貴人聞言，忙斥責道，“辰兒，不可無理，清城郡主還要給太后娘娘問安。”
太后便慈愛的笑道，“哀家很安好，你們去吧。”
納蘭辰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皇祖母，要一起去嗎？”
良貴人也笑道，“太后娘娘，您這也悶了幾日，今日天氣清朗，又十分的涼爽，不如也隨我們一起走走，正好活動活動筋骨，豈不是很好。”
納蘭辰見母親也不反對，忙道，“皇祖母，你也過來看看，辰兒扎的馬步穩不穩。”
太后來了興趣，便扶著秦嬤嬤的手起身，“也罷，哀家便去看看。”
雨後的天氣格外的清爽。
太后的心情似乎也是十分的愉悅，顧盼有些猶豫了，她已經預料到太后歡喜過後的悲痛，這原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本應該兒孫滿堂，承歡膝下，如今卻要再一次的面對著兒孫相殘的痛楚。
將當年的一切再經歷一遍。
太后一直護著她和蘭若，顧盼心裡泛起了不捨。
顧盼勸道，“太后娘娘，這裡離長春宮有些遠，不如您還是不去了，”
太后嗔怪道，“你這丫頭，可是看不起我老太婆，哀家跟你說，我走過的路，可比你們過的橋還要多。”
顧盼回過頭，看著納蘭衍。
納蘭衍深邃的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哀痛。
他似乎想起來太后前世的死。
不過他終究什麼也沒說。
這是一條無法避免的血路。
一旦揭開，無人可以倖免。
即便太后不去，也總會知曉。
現在不會知曉，過後也會知曉。
顧盼垂下頭，笑容也薄弱下來，“太后說的極是。”
石子路有些幹了，不過種植花草的泥土還是鬆軟的。
良貴人命人墊了軟墊，這才扶著太后娘娘坐下，又替納蘭衍搬了椅子，擺了茶點。
納蘭衍坐在下首。
正好可以看見納蘭辰在殿外扎著馬步。
太后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姿態不錯，可見顧丫頭這個師父倒也是沒拜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良貴人在一旁答道，大有欣慰之感，“之前一盞茶時間都堅持不了，如今已經能堅持一炷香了，沒想到太后娘娘果然是女中豪傑，竟然也懂這個。”
太后說道，“哀家看著皇帝當年扎馬步，又看見青煜”
提起逝去的長孫，太后嘆了一口氣，“皇帝這個年紀可以扎一個時辰了，不過若說天資最好的，還是青煜，哀家記得，青煜這麼大的時候，有一次紮了兩個時辰，”
良貴人沒有接話。
青煜太子一直是皇宮裡的一個禁忌，無人敢提及，即便太后提及，良貴人也不敢接話。
納蘭衍也沒有做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