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聞言低下頭去,“家父顧青。”
皇帝恍然大悟,笑的愈發的和氣,“原來你就是顧青的丫頭,你爹剛走,提起你,頭疼的很啊!”這笑聲透著一股戲謔。
顧盼忙跪倒在地,“臣女頑劣,讓皇上笑話了。”
皇上笑的十分開懷,李貴妃也只得陪著笑。
皇帝十分玩味的說道,“聽說你昨日在恭寧府裡把昌兒戲耍了一頓,可有此事。”
顧盼暗謅皇帝的心事,這皇帝此刻談笑風生,似乎心情極好,她咬了咬下唇,不過這皇帝可是連親兒子也敢殺的人,即便此刻笑的和氣,卻是隨時可以翻臉不認人,她想了想,索性仗著年紀小裝糊塗,說道,“回皇上,臣女昨日一時衝動,父親已經罰我跪了半天,以後再不敢了。”
皇帝今日心情極好,卻越發的覺得有意思,他探了頭,對她說道,一副極其認真的樣子,“你父親下次再罰你,你告訴朕,朕來說他。”
“當真?”顧盼問道。
“當然是真的,君無戲言。”皇帝笑道,“起來吧!”
皇帝側過頭,對著身邊的內監說道,“去,把朕的輝月劍取來。”
這下子連李貴妃也詫異了,“皇上,這可是當年跟著您行軍打仗的寶劍。”
顧盼也有些意外,忙推脫道,“皇上,臣女受之有愧。”
皇帝一擺手,十分豪邁的說道,“虎父無犬女,你只管拿著,若有人欺負你,你就拔劍亮出來,朕給你撐腰。”
這話皇帝雖這樣說,不過卻無人真敢這樣做,顧盼心裡有些疑慮,皇帝對自己如此的和氣大方,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父親今日交出了兵權。
若真是如此,顧盼心裡倒是落下心來,照如今的局勢,只怕奪嫡之爭要提前開始。
父親此刻抽身而退,有百利而無一害。
想到這裡,顧盼倒是高高興興的道謝,“既然如此,臣女多謝皇上。”
顧盼高興的樣子,感染了皇帝,皇帝這樣大的手筆,李貴妃也自然要跟著有所表示。
李貴妃能在宮廷裡屹立不倒,自然非常人能比,她本來是因為納蘭昌表露了對顧盼有意,所以特地宣了顧盼進宮想給個下馬威,誰知剛剛開了個頭,皇帝就來了,這樣的事情,李貴妃自然知道不能當著皇帝的面說。
皇帝最忌諱拉幫結派,雖是在李貴妃看來就是風月之事,不過此時奪嫡之爭若是牽扯到手握重兵的顧王,生性多疑的皇上會怎麼想,誰也不知道。
既然如今皇上興致這樣高,李貴妃也就收起心事,笑著說道,“去,把本宮新得的南珠拿來送給清城郡主帶著玩吧。”
俗話說得好,東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這南珠每年進貢有限,據說大多都賞給了酷愛珍珠的李貴妃。
李貴妃把最喜愛的南珠送給顧盼,以示恩寵。
很快就有內監捧來了一方寶劍。
那內監高舉過頭,遞到顧盼面前。
顧盼習武出身,對兵器有一種本能的嚮往,她跪下道謝,雙手接過,恭恭敬敬的。這一份恭敬倒是發自內心。
而李貴妃身邊的嬤嬤用妝奩盒子捧出了十二對南珠,顆顆圓潤,在盒子之中閃爍著柔美的光芒。
顧盼不喜金銀玉器,對珍珠也覺得十分的淡然,不過她還是高高興興的接下了。
顧盼心裡也更加的明白,她和李貴妃之間的樑子只怕結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