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張大了嘴巴,仔細想了一回,這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世子爺只是宣稱斷腿,藉以拒婚,並未真的受傷,此刻顧王府上門探傷,中南侯府自然只能弄假成真,不然一旦張揚開來,就是欺君罔上。”
阿沁說完,一副受到驚訝的樣子,“公子,咱還是回吧,這小郡主這般,這般”他想了半天,才繼續說道,“膽大妄為,若是換了尋常的閨閣小姐,被拒了婚事,最多隻會在家中大哭一場,怨自己命不好罷了,哪有像她這樣大張旗鼓的登堂入室,逼迫人家假戲真做,以報心頭之恨的,我看這郡主是個有大主意的,只怕是難以管教,我們回去吧,免得到時教不好,誤了公子的名聲。”
過了好一會,裡面才傳出聲音,“靜時如美人絕塵,動時若天崩地裂,這丫頭性子太野,確實教不好。不過今日一見,行事果敢,見好就收,倒比”說著頓了一頓,改了口,“倒是讓人頗為意外。有意思。”
阿沁一驚,隨即奉承道,“公子好生厲害,一眼就看出來這小郡主的性子,只是這樣的性子生了這樣的容貌,真是可惜了。既然公子都說教不好了,咱回去吧。”
裡面無聲,良久,就在阿沁以為裡面的人不會回答時,一個聲音緩緩傳來,“我雖知道她教不好,不過,我還是來了。”
既然來了,就不會回去。
話音未落,便長長的嘆了口氣,那嘆氣聲透過簾子傳到阿沁的耳中。
阿沁也跟著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十分的不解,“公子,你好生奇怪,昨兒不是說要推脫顧王府的聘請,說不願意教個黃毛丫頭嗎?怎麼今日一早起來就改了主意。還有,剛剛公子既然已經看出來了顧王府的意圖,為何還要配合他們?”
“阿沁,你今日多話了。”裡面的聲音冰冷的沒有半分溫度。
阿沁吐了吐舌頭,再也不敢多問一句。
馬車漸行漸遠,車子裡也沒有再傳出任何聲音。
顧王府。
從中南侯府回來的顧盼,此刻正歪在涼塌上,百般無奈。
她的腦海裡,有一個人影揮之不去。
那個人影正是她當初看不上,現在又不得不再次面對的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會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這個男人還有點記仇。
這個男人還被自己得罪過。
這個男人還有可能是殺死自己的兇手。
顧盼心底一萬分的糾結。
看著中南侯吃癟後的那一點點小小的喜悅,都因為這一個男人過早的出現消散的無影無蹤。
在她的記憶裡,那一世蘭若再三推辭,並不十分情願收下她這樣的一個女學生。不過答應之後,還是用心的教授。
她跟著他學了一年雖然連皮毛也沒學到,不過與她一同學習的顧柔卻成了遠近聞名的大才女。
那時候,周氏是希望自家的兩個女兒也跟著一同學習的,即便學不到真本事,只要說出去跟著第一公子蘭若習過書畫,那也讓人高看幾分。
可是蘭若規矩多,不願同時教授太多學生,最後在顧盼的堅持下以買一送一的形式搭上了顧柔已經是他的極限,所以對於顧珍,顧嫻他便絕不肯退讓半分了,這一件事,一直讓周氏憤憤不平。
不過此刻顧盼最為不解的是,為何這一生跟那一世全然不同,蘭若竟然毫不推遲,欣然應聘,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若這個男子真是前世那個被自己逃婚的那一個,他應該不會想再次見到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