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今日穿了白色的長裙,長裙拖地,十分的修身。
裙身用紫色的絲線勾了幾朵花,從裙底蜿蜒而上,越到上面越稀疏,外面罩了一件淺紫色的輕紗外衫,看起來典雅脫俗。
中南侯引了顧王上座。
顧盼便坐在了父親旁邊。
她抬起頭,看見右面坐了一個男子,正靜靜的品著茶,一身半新不舊的白衣,洗的纖塵不染,俊郎的臉上看不出神色,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那人正是蘭若。
顧盼腦海裡很多畫面一閃而過。
有他教授課業的片斷。
有他被自己氣的啞口無言的片段。
還有最後一次的他下旨命她出家的片段。
那一世,她的死,真的是他所為嗎?
顧盼心裡說不出來什麼滋味。
一道目光掃了過來。
顧盼發現,他也恰好看了過來,眉眼深邃的好像是熠熠星辰一般,好看的輪廓裡沒有一絲表情。
四月天裡顧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渾身一哆嗦。
隨即想起今天的正事。
她微微沉吟,起身說道,“父親昨日回府,說起向皇上請旨賜婚的事。”
她話音剛落,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顧盼一開口,這樣直爽的性子,讓中南侯夫婦嚇了一跳。
中南侯夫妻看著顧盼,兩人對視一眼,果然是都城赫赫有名的刁蠻郡主,幸虧拒了婚。
兩人都在心裡琢磨,剛剛泛起的那一絲後悔,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盼看在眼裡,混不在意。
她本來就不是來表現自己的,自然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只是繼續說道,“父親說起婚事時,顧盼便覺得十分不妥,顧盼十二歲回京,家中無人管教,養成了這幅性子,深感配不上世子爺,本來想著讓父親退了這門婚事,免得侯府為難,誰知,世子爺卻跌傷了腿,這讓我們很是過意不去,父親說了,一定要來親自看看方才心安,若是世子爺只是皮外之傷,那我們多多的送些藥材補品也就罷了,若世子爺的腿真是斷了,父親說定要遍尋名醫,一定要治好世子爺方才能放下心來。”
一個女兒家親自上門,很自然的說起婚姻大事,這樣的事情,都城之中自然無人敢做,不過顧王深知女兒秉性,所以毫不在意,他端著茶水時不時的附和兩句。
顧盼說完,那中南侯夫婦臉色都是微微的一變,侯夫人在後面輕輕的拉了丈夫的衣襬。
兩人心裡此刻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中南侯故作鎮定,從容不迫的推脫道,“不用不用,犬子年少無知,自己跌傷了腿,怎麼勞煩王爺親自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