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高錦鈺見面的事被兩位兄長說破,陸姣每每想起高錦鈺且想見他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哪怕只是想出門去走走,也總覺得有些不自然,像是偷偷摸摸的一樣。
已經過去五六天了,還是覺得不自然。不過,還沒等自己這勁兒過去,家裡先把一件喜事提上了日程。
“泉兒,要我說,你這回回來,待的時間也長,機會難得,不如咱們就請了媒合了婚,算個好日子把親提了吧?”
“對啊,你想想,人家孫姑娘為了等你,而孫家為了成全孫姑娘,這都等了兩年多了,咱們可不能做耽誤人家姑娘的事。”
自陸泉回家後,陸榮生和陸夫人無論多忙,都會回家裡吃飯。午飯常常趕不上,晚飯卻從沒落下一頓。
陸榮生和陸夫人一唱一和說完這番話,陸姣悄悄碰了碰坐在旁邊陸階的胳膊,湊上前小聲問道:“二哥,孫姑娘是誰啊?”
“‘慶豐路茶葉行’家的孫文月姑娘啊,你忘啦?”陸階見陸姣一臉茫然,猜她肯定忘記了,接“我記得你知道的啊?”
“哎呀,我不記得了,你說說嘛。”
“大哥入行伍前,和孫文月姑娘,他們兩人不是就一直有意嘛,父母也知道這事,也喜歡人家孫姑娘。那時候本打算要給大哥提親的,可偏偏來了徵召令,大哥也一直有入行伍的想法,就先擱下這事入了行伍,這兩年多快三年了,孫姑娘就一直在等大哥。”
陸姣邊點頭邊長出一聲“哦——”,又坐正回來,看向陸泉。
陸泉吃著菜,輕輕點了點頭,笑了一下,“父親,我以為……我以為你要單獨跟我說呢,這怎麼……”
陸榮生笑了,“這有什麼,咱們家哪有那麼多講究。再說了,又沒外人,父母和弟弟妹妹嘛,這有什麼。”
陸夫人放下筷子,“要我說也是。泉兒,你剛回來沒幾天,孫老闆就來家裡了,正好那天你和老二出去了,沒見著。孫老闆他倒是沒直接說這事,但人家說了,孫姑娘可一直在等著呢。孫老闆他們家也著急,但著急歸著急,還是心疼女兒,總歸是想遂了文月的心意的。所以那天,說是來隨意坐坐,其實是探口風來了。泉兒,你是怎麼想的?”
“我也很愧疚。”陸泉說道,“可那時候徵召令來的時候太巧……”
陸夫人打斷陸泉,“以前的就不說了,你就看你現在怎麼想,你要對人家姑娘還有意,我跟你父親就請人算日子去提親,你要是不願意了,那咱們也早早跟孫家說清楚,不能讓人家文月還繼續等下去,這樣不厚道。”
“母親……沒說讓繼續等,我也不願意讓文月……讓孫姑娘等著……”陸泉一緊張就不停地吃菜,“那……那就勞煩父親母親為兒子操心辦這事吧。”
陸榮生和陸夫人兩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後面幾天忙忙碌碌,兩位家長都沒怎麼去木場。
請了伐媒為兩家做媒,伐媒往返兩家,去孫家要了孫姑娘的生辰八字,送了陸泉的生辰八字到孫家,陸孫兩家各自請了算日子的先生到家裡為兩家、兩人算卜,一切合婚,這又請先生算了吉日,安排議婚。
“忙了一陣兒了,今天總算能出來了。”
高錦鈺和陸姣並肩而立,站在聿音琴行裡看著櫃面和牆壁上或放或掛的樂器。
“我這也是太忙了,家裡好多事情需要幫襯。今天出來,這還是攬了買琴的任務才出來。”陸姣說著話,指了指聿音琴行裡東牆正中一面琴,“老闆,這件能拿下來試試嗎?”
店裡夥計麻利地為陸姣取琴,高錦鈺說道:“是啊,得虧咱們這邊有迎親時帶琴的規矩,不然今天也見不到你了。”
夥計一聽這話,“原來是為迎親買琴,姑娘,那你選的這面琴就正合適,你看這螺鈿牡丹寓意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