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凡聽著他的話,有些發愣,她眸子微微低垂著,在這一瞬間竟然不敢抬眼與他對視。
祭子羨見她不說話,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急了些,他放緩了語速,慢慢說道:“我只是有些擔心……我們不能死在魔界裡。”
外邊還有安安夢萊和傾月笙,還有嶺南滄浪秘境和禹城,還有很多並肩一起走來的朋友,即使祭子羨不惦記他們,但白洛凡卻會擔憂。
白洛凡始終躲閃著他的目光,她說著:“我知道……可是如果我們不冒險,那就得眼睜睜地看著人族淪陷了,即使我再也見不到月笙他們。”白洛凡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未有怯懦之意,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嘆息。
祭子羨只看她哭過一次,好像就是從滄浪秘境裡的幻境出來後,在那之後無論是什麼都不能將白洛凡擊倒。
而如今也是,祭子羨甚至沒有在她的身上看到過任何害怕。
祭子羨輕輕嘆了口氣,說:“ 那我便陪你。”
白洛凡終於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神。
這一刻她好像從祭子羨眼底看出了什麼別的意思,而那句“陪你”來說對她來說太重了。
白洛凡輕咳一聲,又別開眼睛,面頰爬上幾朵紅暈。
祭子羨眼含著笑意看著她,並未選擇在這個時候開聲。
白洛凡不自在地說道:“如果我們都死了怎麼辦?”
“死?”祭子羨眉峰一挑,倒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直白地問出這個問題:“其實對於你我來說,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並沒有什麼牽掛。”
祭子羨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底氣明顯有些不足,也不知道白洛凡聽出來了沒有。白洛凡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是經歷過大風大雨的人:“可是我有。”
“算了,“她長長嘆息一聲:“不談這些了,半個時辰後我們就潛進魔宮,畢竟事不宜遲。”
祭子羨看著她若有所思。
傾離風在白洛凡和祭子羨離開後一直沒什麼興致,傾月笙只喜歡粘著他,即使這孩子天生便待人冷淡,但傾離風還是多多少少感覺到了傾月笙掏心掏肺對自己的善意。
可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狠不下心來,白洛凡和祭子羨對於傾月笙來說是不太重要的存在,換句話來說他們二人在傾月笙心中的比重並沒有多大,但白洛凡畢竟是傾月笙的母親,如今那兩人去了魔界,也一直沒有任何訊息傳來。
傾離風看著自己面前臉龐猶帶著稚嫩的少年,斟酌著開口:“如果我走了,你會照顧弟弟妹妹嗎?“
傾月笙的眼神閃爍兩下,點了點頭又搖搖頭:“我照顧不好他們。”
傾月笙知道白洛凡和祭子羨去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方,能不能回來還看天命,如今傾離風又說要走,這讓傾月笙沒有安全感。
傾離風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自己七天後也要前往魔界的事情,他甚至沒有和傾月笙科普過魔界這個概念,即使對方知道那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幾乎是九死一生。
“那你便在這等你孃親回來,可好?”傾離風半帶著哄誘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