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議婚期這天,顧擇延雖然有所顧忌,但還是信守承諾和夏思洛與張女士一起,驅車來到了他家老宅。
老宅現在的風貌還和夏思洛上次來這裡一樣,依舊是一派古樸壯觀的景象,只是正廳裡面同上一次相比看起來熱鬧不少。
此時,顧奶奶和顧庭威正坐在正廳的沙發上喝茶聊天,看起來好不愜意。
顧奶奶看見張女士、夏思洛和顧擇延都來了,高興的笑彎了眼睛,“你們終於來了,快來這裡坐。”
她讓夏思洛和張女士在她兩旁的位置坐好,一時間只剩下顧庭威對面的沙發可以坐人,見顧擇延還站在一邊,便朝他招招手,“擇延,快坐下。”
遇到這種情況,顧擇延也只得在那個位置上坐好,顧庭威就在他對面,他無可避免地與顧庭威對視,見到顧庭威蒼老面孔的瞬間,他竟然覺得這面孔有些和善。
接下來,幾個人商議了一會兒婚禮的具體事宜,顧擇延和顧庭威這對父子之間幾乎是零溝通。
當話題聊到現場佈置的時候,顧奶奶突然提議要帶著夏思洛和張女士去她選好的店裡去物色幾款樣式,一時間,偌大的正廳就只剩下顧擇延和顧庭威兩個人,原本在這裡打掃衛生的僕人也都不知去了哪裡。
顧擇延察覺到這種形勢,就站起身,準備離開正廳。
“擇延,坐下來和我好好談談吧!”顧庭威突然出聲說道。
在顧擇延的印象裡,顧庭威從來沒有像這般親暱地喊他的名字,更沒有用這種平靜和藹的語氣和他說過話,父親這個名稱彷彿只剩下嚴厲這個詞可以形容。
顧擇延轉回身,在沙發上坐好,說:“你想跟我談什麼?”
看到顧擇延冷漠的神情,顧庭威心裡多少有些落寞,但顧擇延肯坐下來和他說話,他已經很欣慰了,“其實我一直都想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你聊聊天,就像平常父子一樣。”
“是嗎?”顧擇延質問道,“你做事從來都不曾在意過我的感受,我們怎麼能心平氣和的談話。”
顧庭威嘆了一口氣,“以前的事是我太苛刻,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也老了,現在你能不能原諒我這個糊塗老父親呢?”
顧擇延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他怨恨過卻與他血脈相連的人,而這個人竟然在和他道歉,他不覺眼眶有些微紅,“沒想到您竟然也會向人認錯!”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我只是想在晚年讓我的兒子原諒我,讓我百年之後入土為安。”顧庭威懇切的說。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做再多,我的母親也不會回來。”顧擇延攥緊了拳頭。
顧庭威臉上獻出一抹悲然,“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媽,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再怎麼向上天求她回來她也不會回來了。”
想到自己母親的死,顧擇延怎麼也無法鎮定下去,他覺得這裡他一刻也呆不下去。
就在這時,顧庭威略帶滄桑的聲音再次在他對面響起。
“擇延,你到底還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顧擇延頓住了身形,轉頭看向他,“我媽曾經跟我說過,她說跟你結婚以後,她從來都沒有幸福過,我很好奇,你既然不喜歡我媽為什麼要娶她呢?”
“我怎麼會不喜歡她,我們之間一直有誤會,才造成了當日的局面。”顧庭威說起這件事來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