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朕召你前來,是為了你此前所提自立府邸一事。朕本想著應允,只是左相今日提起地契一事,我才覺得不妥。那是前朝留下來的一塊地方,如今地契或許還落在哪個權貴家中,不妥。不如暫且先在宮中再住幾年再議。”
沈修御心思流轉,果然如同洛染所說,皇后聯合前朝重相阻撓他。
只是地契一事,他也無法左右。自他記事起,皇上便將這地方賞給了他,誰知背後還有這樣大的牽扯,倒真是令人頭疼。
“奴才斗膽,有幾句話要說。”
洛染沉聲抱拳,腦中靈光一現,大著膽子說道。
皇上本就因此事對沈修御有些許愧疚,此時也大方地讓她開口繼續說。
“王爺府本就是我朝重要的象徵,如今御王殿下已經成年許久,有一間自己的府邸才是我朝國力雄厚的象徵。而且皇上也說,那都是前朝舊事,我朝有我朝的地契法律,就算那些權貴私藏地契,那也應當是不作數的,不知奴才說的對不對?”
洛染的話雖輕,卻擲地有聲。
皇上本就對前朝勢力耿耿於懷,洛染此番話可算是拿住了他的命脈。若是他執意不允,可不就是怕了前朝貴族?
“兒臣也認為,既已是父皇欽定的地界,想必那些前朝權貴也不敢說些什麼,若是執意要違背,那父皇大可治他們不敬之罪。”
沈修御經過洛染一番提點,很快便想出了說辭,義正言辭地說道。
他這父皇生性多疑,就怕前朝那些人隱藏實力,虎視眈眈。
皇后看著皇上動搖的神色,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忙說道:“皇上,休被一個小太監的話影響,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
皇上卻緊緊皺了眉頭,拍案道:“皇后!修御一提此事你便百般阻撓,你家族與左相關係極好,朕可有些懷疑是否是你指使!”
這話一出,皇后立馬身形顫了顫,不敢再多說什麼。
“此事就這麼定了,過幾日便動工。修御若是有什麼意見,大可向父皇提,天色不早了,你也先回去吧。”
一錘定音,府邸一事可算是徹底有了底,沈修御客套地寒暄了幾句,便帶著洛染回去了。
“啊——嚇死我了。”
洛染回到屋內,趕忙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壓壓驚。雖然她剛才沒表示什麼,但是皇后說要把她拖出去的時候,之前受刑的記憶不由浮上心頭,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害怕什麼?有我在身邊,還怕你出事嗎?”
沈修御感覺到了深深的不信任,冷冷地說道,順手奪過了茶壺,一飲而盡。
洛染瞪大了眼睛,水靈靈的眸子滿是控訴。
“我穿……穿上太監服到現在受的傷哪次不是因為你!王爺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差點說漏了嘴,洛染立馬閉了嘴,莫名的有些心虛。
沈修御靜默片刻,好像她確實沒有一次受傷不是因為自己,只是從今往後,他也不會允許別人再傷她。
只是這些話不能說與她聽,他只能默默地從一旁拿出一盤糕點擺在她面前。
“這算是賠罪嗎?好吧,我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洛染對甜食沒有一絲抵抗力,立馬就伸出了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只是面前再出現丫鬟端來的湯藥時,還是苦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