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睡著了,是南源把我抱回臥室的,其實他動我的時候我就醒了,但我沒睜開眼睛,我裝作睡著的樣子,他輕手輕腳把我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拉著我的手坐在床頭看了我許久,最後在額頭上親吻,關上燈,離開房間。
合上門的一剎那,我睜開眼睛,看著漆黑的夜,內心愴然,淚水瀟然而下。
凌寒你何德何能,有這樣一個男人願意寵你愛你,你還猶豫什麼?你還不甘心什麼?
算了吧,忘記他。
你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第二天上午,南源的父母回來,開始商量我和南源領證的事情,我不知道南源先前是怎麼搪塞他父母我們為什麼還不領證的。但他父母一直沒問過我,大約是南源囑咐過。
我的戶口本在老家,要領證,必須回老家一趟,但我現在這身子,根本沒辦法走,於是南源決定自己去一趟我老家,幫我把戶口本帶來,順便把我爸爸接過來。
接他來,是南源的意思,我沒有主動提,但心裡是這麼想的,所以南源主動說的時候,我挺高興的,一個勁兒地跟他說謝謝,然後取了兩萬塊錢讓他帶去給我爸爸。來回最快要四天的路程。他放心不下,叮囑他母親照顧我。
他離開的那四天,我都待在家裡沒走動,他母親問我想什麼時候辦婚禮,我說等孩子滿月吧至少,最近折騰不起來太累了。二老也是這麼想的,說滿月酒和婚禮一起辦,雙喜臨門。
南源快去快回,果然只用了四天的時間,回來時整個人已經洩氣,領著我爸到我面前後,抱了我一下,眯著眼睛往臥室去,說是太累了,想睡覺。
多少年沒見我爸了?他怎麼這麼老了?不到五十歲的人,卻看起來像六十歲的,身上的藍布工裝雖然破舊,但是乾乾淨淨,看著我老淚縱橫,皺紋裡全是笑意,但就是看著我,不知道說什麼。
南源父母沒上來打擾我們,叫阿姨送來水果和茶,讓我和我爸多聊聊。
他說二狗讀書不用功,張寡婦也管不住,成天上網泡妹子打遊戲,高中沒讀就去讀技校學電焊了,張寡婦則是一身的病,做不了重活,在家裡喂喂豬養養雞鴨,他呢,一個人操持家裡的農活。二狗不聽話,也不是個幫手,反正家裡過得一般般。這些年我寄回去的錢,都給二狗子敗家了,氣得張寡婦天天追著打人,可又打不過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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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記恨當年的氣,“是你們千方百計要的兒子,怪誰?”
“這麼多年了,還說這些做什麼?農村哪一家不是這樣?過去的就別提了,閨女,來之前和我南源給你媽上了墳,她要是知道你現在過得好,在地下也會開心的。”
我冷笑,心裡一片酸楚,“開心什麼?”
我爸悻悻看了我一眼,這一眼讓我覺得抱歉,罷了,罷了,這麼多年我吃過什麼苦做過什麼孽他都不知道,只知道我現在要嫁人了,我懷孕了,我未來的老公條件還不錯。沒關係,他知道這些就夠了。那些骯髒不堪的,痛哭流涕的,他不必知道。
“戶口本我給你帶來了,等你們領了證我就回去,再給你媽上個墳,告訴她你有婆家了。”我爸從布包裡掏出用油紙和紅布裹了好幾層的戶口本遞給我,最終還是憋不住問我,“這家人對你好嗎?”
我點頭,翻著戶口本,“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這幾天我一直睡不著,不知道你嫁什麼人家,怕對你不好。”我爸說,“我看南源是個好小夥子,結了婚好好過日子。”
“知道。”
夜晚吃飯的時候,南源父母和我爸爸聊了很多,雖然是莊稼人,但是基本的禮數懂,沒讓我覺得丟臉。
當晚,當著我爸的面,南源母親送了我一盒子,是一套翡翠的首飾。她說,這是一早就給兒媳婦準備的,準備了多年,終於有機會給我,希望我和南源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父母雙方商量著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我沒什麼意見,全聽南源的,他說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吧,順便我去醫院做產檢,準備待產。正好我爸在,也算是父母雙方都做個見證,祝福我們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我沒覺得快,因為在我決定嫁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反悔和猶豫。
我說過,凌寒做的選擇,從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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