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短短的路程,我和南源走了二十分鐘,一直在聊天分析葉琛可能把人弄倒哪裡去,但事實是一片迷茫。
結果我們倆剛到小區門口,便撞上喬江林開車回來,南源自覺告退,喬江林下車來,第一件事是摸我身上衣服的厚度,抓我的雙手,擰著眉頭說,“不是讓你先回家嗎?怎麼折騰這麼久?”
他的大手握著我的,真是溫暖啊,大大的,包裹著我的手掌,在手心裡慢慢揉搓,揉搓出溫度來。我穿平底鞋後。他比我更高出許多,我只能抬頭仰望他,笑吟吟說,“跟南源聊了一會兒,你怎麼這麼快?不是說要應酬嗎?”
喬江林抿抿嘴,把我手掌一直拽著往家走,一面走,我一面看他的側臉,路燈光下,昏暗光線的映襯,他的輪廓如刀刻,剛毅硬朗,好看極了。發現我在看他,他側過臉來盯著我,眼神幽深有神,像黑夜裡的一盞燈。“你看著我傻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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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是覺得你好看。”我嘿嘿笑,不自覺地靠著他胳膊走路,“我以為你要半夜才回來,沒想到這麼快。”
“怕你一個人害怕。”喬江林淡淡說。
“你這話說得不真實,之前我也經常一個人到半夜,或是一整夜,也不見得你擔心我害怕。我不信。”我撇嘴道。
我腦袋靠在他胳膊肘上嘆氣,他伸手推了推我腦袋,看著我眼睛一本正經地說,“總有例外的時候。只不過今夜的應酬可有可無,回來看你不挺好嗎?最近不比從前。”
“因為杜威嗎?”我問。
喬江林嗯了聲,思忖了兩秒,又問我,“你怎麼找到他住處的?”
我老老實實把話說了一遍,喬江林沒發言,像是在思考什麼,而我一直等著他說話,半晌他不動聲色,我有點急了,我說,“你覺得,是不是葉琛做的?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人。”
“是他。”喬江林肯定地說。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葉琛抓他的目的,無非就是——————”我沒敢說無非就是有證據證明你對葉盛德下手了,那是致命的玩意兒。看著喬江林凌冽的眼神,我有點悻悻然,有些時候很多話是不能說的,不管什麼場合下,跟誰在一起。我說,“咱們得想辦法了。不能讓葉琛將軍。”
“不急。”喬江林無所謂地說。語氣平平淡淡的,我發現,他好像一點都不怕葉琛用這個威脅他,倒是比誰都坦然,不知道是真坦然呢,還是故作鎮定,或是他一直都怎麼穩重,臨危不亂,有王者風範,
“怎麼不急?現在可是關鍵時候,葉子儀要知道了,可不跟你鬧?”
“我手中也有籌碼,”喬江林說,他指了指門禁,叫我刷卡開門,進了公寓後一片敞亮,我摁下電梯,疑惑地看他,“什麼籌碼?”
“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不可能留給敵人扼住我咽喉的機會。”喬江林說,電梯到了,他攬著我肩膀進電梯,站的筆直端正,仍舊拉著我的手,我看反光的鏡子裡,我穿著休閒裝,他穿著整齊的西裝,怎麼看都覺得格格不入,他說,“上戰場既要做好戰死沙場的準備,也要有足夠的勇氣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
不知道為什麼,喬江林忽然這麼說,我有點毛骨悚然。我恍然發現,其實他是一個把自己命拴在褲腰帶上找葉家人尋仇的傢伙。可能在他決定要報仇的一瞬間,一切後果他都算計好了。像一張地圖,他把所有行走的步驟和可能遇到的麻煩都算計在內,做最壞的打算,下最狠的居心,不破樓蘭終不還。
我倒吸一口涼氣,原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人,都有著無敵的勇氣和足夠的耐性。在不停的磨難中面不改色,堅持前進,並且始終毫無畏懼。
但我不得不好奇,他口中所言的籌碼是什麼。有什麼東西能讓葉琛放棄用杜威做陷阱?其實只要他放出問杜威來,喬江林就完蛋了,他建立起來的豪華宮城也將在一夜之間轟然傾塌。
但轉念一想,如果喬江林這麼容易失敗,哪兒用得著葉琛處心積慮?兩個人勢均力敵,棋逢對手,這場戰爭才變得有趣。
我越來越好奇,葉琛背後,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太好奇了。
回到家裡,喬江林扒掉西裝拉著我去洗澡被我拒絕了,這幾天肚子上慢慢長了點肉,我怕他看出來什麼端倪,說實話,在我沒有摸準喬江林的意思之前,我不敢輕舉妄動,我怕自己輸得難看。終究是不自信。對我們這段關係的不自信。
我心想,在大獲全勝之時,興許,這算得上是一個驚喜。那時候他毫無畏懼,應該會高興吧。一個完整的家庭,怎麼能沒有孩子?
第二天一早起來,迎接我的不是美好的陽光,也不是喬江林的親吻,而是門口站著的大蓋帽藍制服。
警察一臉官方表情坐在客廳裡,問我,認不認識杜威。
喬江林坐在我身邊,幫我披上羊絨披肩,我下意識地抓著他的手,他對我點點頭,叫我別怕。
“淩小姐,請回答我們的問題,你認不認識杜威?”
我點頭,重重地點頭,“認識。”
“請問你們倆是什麼關係?”兩個人分工合作,一個問,一個記錄,特別嚴肅的樣子。
我手心裡捂出一把汗水來,黏黏膩膩的,心中忽感惶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幹胡亂回答,只說,“朋、朋友。”
“你們有什麼過節嗎?”警察強調說,“你和杜威是否有什麼過節?”
“沒有。我們不是很熟。”我撒謊了。
“淩小姐,請你說實話,我們既然這麼問你,肯定是有一定根據的,麻煩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提問的警察表情更加嚴肅了,看著我的時候,眼神特別凌厲,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種老練的警察一樣,在面對狡猾的罪犯時,警告的目光,我不禁心尖一顫,但什麼都說不出來。
“有人指證八年前,杜威曾經強姦過你,有這回事嗎?”見我沉默著不說話,提問的警察忽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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