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玄關上,彎腰換鞋,一邊回應盛楠,“恩,知道是你。幫我找到人了?”
盛楠嘆氣,道歉說,“不好意思,沒找到。”盛楠悻悻地,想必是當時信誓旦旦跟我說一定能找到人,現在找不到,有點尷尬了。我連忙說,沒事兒的,你別尷尬,本來這人就不好找,存心要躲著,更是無跡可尋,找不到也是正常。總之,謝謝你了。
我一隻腳塞進靴子裡,回應道,“你客氣了,不過,我會繼續幫你留意看看,你那邊要是有什麼需要,隨時跟我說,我會給你安排的。這事兒,實在是抱歉了。”
“好,再聯絡。”
沒找到,沒找到,是躲哪裡去了?杜威,你要是能躲一輩子最好,要是躲不了一輩子,我跟你沒完。真的。沒完。
我換好鞋子出門,打車去了江山一品,於姐在這邊買了房子,前段時間請我過來玩,我沒時間,今天正好去看看。我本想叫上若棠,但想著有事兒和於姐說,就算了。江山一品在北城算不上多好的地段,但環境什麼的,都很不錯,三四萬一平米,距離中心cbd很近,於姐說,小時候想過好好讀書出人頭地,一定要站在最高最耀眼的地方,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晚,就算是遠遠看一眼。
家裡裝修輕奢華風格,挺舒服的,只是於姐錯愕的表情讓我有點想笑,撐著門口不讓我進去,我說,怎麼?有男人?不方便我進去?
剛說完這句,吧檯調酒的小鮮肉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小鮮肉是小鮮肉,但身上的肌肉一點都不含糊,八塊腹肌分明,健碩極了,面板上還掛著水漬,嘖嘖,再看看於姐身上的真絲睡衣和身上新鮮的香水味,一切,不言而喻。
“小寒姐——————”小鮮肉叫我名字,我靠在門框上望著他笑,“嘖嘖,早就覺得你倆有貓膩,真被我給逮住了!不好意思啊,不太失去,打擾了你們的良辰美景。”
我攬著於姐的胳膊往屋子裡去,一腳把門給踹上了,小鮮肉侷促地看著我,又看看於姐,被於姐瞪一眼,“你先吧衣服穿上!”
“我不會耽誤太久,一會兒就走,你們發發慈悲,等我人走了再溫存!”我調侃說,“姐,我來找你。有點事兒想說。”
“自家姐妹,別這麼客氣,找我什麼事兒?”於姐拉我坐下,茶几上點燃了兩根蠟燭,醒好的紅酒散發著醇香,可惜了,只有兩個杯子。
於姐曖昧一笑,倒了兩杯酒,遞一杯給我說,“喏,喝吧,我最愛的還是你。”
“姐,你在會所做多少年了?對我們老闆不瞭解嗎?”我開門見山,“我今天來找你,想問問關於老闆的事兒。”
於姐搖晃著杯中的液體,斜眼看我,狹長的雙眼帶著點狐狸的魅惑,“怎麼又想起這出了?我記得很久之前,你問過我了,我也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怎麼還對這個感興趣?”
“有點事兒。”我鄭重其事地看著於姐,回憶當初說,“當時你跟我說,我的問題是喬江林解決的,你還記得嗎?喬江林為人低調,為什麼經歷會聽他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小寒,這你就不知道了,喬江林人低調是低調,但不代表大家不知道他的厲害。”於姐抿嘴,眯著眼睛說,雖然我也說不清楚他那裡厲害,但這個人在圈子裡,是很有話語權的。有些時候你看一個人的能力,不要看他有多少錢,而要看,有多少人能聽他的指揮,有地位的人如何給他面子,甚至點頭哈腰。關於喬江林的事兒,我知道的實在不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你的事情,的確是喬江林一句話的事兒。
“姐,我聽人說,會所換過一次老闆,對麼?”
“是這樣沒錯,”於姐擱下杯子,翹起二郎腿,白花花的大腿在我面前晃盪,“大老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死了,後來就是二當家的接手了會所。當然,二當家長啥樣,沒幾個人知道,只有盛楠一個人吧,王成知道的都是大老闆,他那條腿,曾經救過大老闆一命,這人好色,沒什麼出息,但是為了那條腿,才給他管理會所的權利。實際上,一切權利都在生男生手裡。所以你會發現,盛楠和王成不和,同級別的經理,王成得聽盛楠差遣。”
“姐,會所易主,是多久的事兒?”
於姐想了想,皺眉,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數,大約是2000年那會兒?我算算,哎,好像是的,兩千年。千禧年。我記得清楚。
也就是十五年前。
這個時間,正好和那空缺的八年對得上。
我心中悽然,難道真的是他?
倘若是,那一切不早就在他的掌握中嗎?看著我墮入風塵,看著我因為目的靠近他,明明能拯救我於水火中,卻甘願看著我掙扎。
但我現在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八年,喬江林經歷了什麼,才能從一個無依無靠的毛頭小子成長為黑幫老大,會所二當家。我對會所瞭解不深,但清楚,盛楠手下掌握一個不小的黑幫,養著一大票人,而這些人,都是跟著一路成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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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美國嗎?簡歷上不是寫了在美國生活多年嗎?難道美國都是幻影,都是泡沫?只是一個好看的華麗的騙局,用來掩蓋曾經醜惡的過去?用來騙取葉盛德和葉子儀信任的?
這一切,太難以想象了!
“丫頭,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於姐輕輕推我肩膀一下,她一手撐著腦袋,嫵媚地看著我,“宏盛最近鬧得好慘,我準備把股票都拋了。媽的,真的賠死了!”
“幹嘛甩?你持倉不動,等著這場風雨過去,一切都好了,還愁錢不回來嗎?”我說。
於姐瞬間坐端正了,抓著我胳膊來了精神,問我,“是不是喬江林給你內部訊息了?你快給姐說說!”
我嘆息,淡淡道,“沒有內部訊息。宏盛最近鬧得慘也是真的,但是,姐,這不代表你的錢坑了。你要相信我就持倉不動,只要你一直抓著股,就不算賠。這風雨最後總是要停的,陽光總在風雨後。”
“你怎麼就這麼確定?”於姐有些悻悻的。
我拎包離開,笑道,“因為總有人要來評定風雨。等著吧。好了,我走了,不打擾你們溫存。”
“哎,你等等,那個,飄飄問過我你的近況,好似在找你。”
“她?”我冷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