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算沉靜,我告訴自己,忍耐,凌寒你要忍耐。喬江林常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不不忍住,怎麼抓著葉琛的尾巴去查他到底為什麼跟杜威接觸。
後來我和葉琛聊了半小時左右,他電話來催他,便匆匆告辭,臨走之前葉琛問我,假如以後有機會,是否能給他一個機會。他當時表情特別認真,真的,我差點就忘記了南源電話裡的內容,我差點以為,風度翩翩的葉琛,是真的喜歡我。
我冷笑,是真的冷笑,葉琛卻以為我尷尬,一手插在褲袋裡,期待地看著我,我心想,葉琛啊葉琛,你這是試探我呢,還是故意整我欲蓋彌彰?你好沒意思啊。當我是傻逼嗎?哪怕你是真的喜歡我,可這就是你的真心嗎?喲,你的真心可夠噁心的。
“別開玩笑了葉總,我早上洗了頭的。”我說。
要說演戲,葉琛也是一把好手,悄悄他臉上淡淡的失落和惆悵,真像失落的表白者。微微一笑,電話又來了,“那我不送你了。”
他走後,我呆坐在沙發上,心想,要是他真的回去了,怎麼可能送杜威去醫院呢?如果不是第一時間送杜威去醫院,又怎麼會給他繳納醫藥費?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其中一定有貓膩。他不可能分身了,或是靈魂出竅吧?這太玄乎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讓南源那傢伙去查吧。老孃給足了錢的!
我端起咖啡抿一口,都涼了,摩卡失去了溫度,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下午我去沙龍洗了個頭發,在商場逛了一會兒,到喬江林下班時間後,開車去了他訂好的餐廳。停車上樓找到位置坐下,我點了杯檸檬水潤喉,坐等喬江林。
後來,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檸檬水,一杯接著一杯。旁邊的桌子,食客走了一波又一波,而我始終孤零零一個人。
喬江林沒有來。
但我凌寒不是傻子,他不來我就不吃飯了嗎?不來老孃照樣吃。我點了兩份牛排兩份沙拉一瓶98年的紅酒,讓服務生放好了,假裝我對面有人,我開開心心吃完盤子裡的牛排。對面的一份,無人問津。
我一個人喝光了一整瓶紅酒,刷卡的時候服務生告訴我消費一萬零玖佰捌拾,我笑呵呵拿出喬江林的副卡來,大手一揮,刷吧。
餐廳的工作人員我見我醉了,幫我叫了代駕。偏偏那代駕是個年輕的小帥哥,好像是大學生,青澀青澀的,我笑呵呵去摸了他臉蛋一把,調戲說,真嫩!嚇得人一路上脊背挺得直直的,一本正經又僵硬無比地看著前方,跟木偶似地。
到了小區裡,我才發現自己沒錢了,一分錢都沒有,我說。沒錢了,你跟我上樓去取吧。結果人家小孩嚇到了,連忙擺手說不。我酒意上心頭,眯著眼睛問他,咋滴,不想要錢了?
我估計是我一開始的動作太流氓了,人小孩一聽我說上樓拿錢死活不要,把車要死塞給我以後忙不迭跑了,三步一回頭,怕我追上去似地。我心想,媽的,怕我對你做什麼嗎?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怕個屁。
然後我就一路笑著回家,笑得像個傻子一樣。在這裡,我非常確定地告訴大家,沒有喝醉這回事兒,只能說。人總是喜歡藉著酒勁上來,酒勁慫恿了心裡的某種衝動,讓人忍不住說出平時不敢說的或者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說白餓了,就是借酒壯膽。就像我現在,我腦子是清醒的,雖然昏沉,但我知道我家在哪裡,開門後扶著我一臉嚴肅地看著我的男人是誰,我更清楚我為什麼難受,為什麼看到他的臉我想扇巴掌,我也清楚,為什麼我的巴掌總是落不下去。
當然,也存在不省人事的,斷片兒的,真的有。但大多數人,都是借酒裝瘋,撒個嬌而已。
酒是個好東西。
喬江林身上還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哪怕已經穿了一天了,身上還是整整齊齊的,薄荷香還在,菸草味很淡,若有似無,一切,都是他。他扶著我坐到沙發上,第一件事不是向我道歉為什麼失約,而是問我,“怎麼喝了這麼多?”
他伸手來摸我額頭,臉頰,冰冷的手貼到滾燙的臉頰,觸感太明顯了,我不高興地甩開,冷哼說,“喬江林。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
“今晚臨時開了個會,對方時間只能在晚上六點到九點,我無法走開。”喬江林洩了氣,抱歉地說。
“你他媽開會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嗎?好,就算你不想給我打電話,你給我發個簡訊可以不?你告訴我晚上不約了不就成了,你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餐廳裡面對兩份牛排和歡聲笑語的食客一個人孤零零的,喬江林,我真的在你心裡嗎?嗯?”
“我——————”
“你別解釋了!你的理由和藉口就算有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我都不會原諒你!”我簡直髮狂了,猛地從沙發上蹦起來,我有點沒站穩,喬江林跟著站起來要扶著顫顫巍巍的我,被我狠狠一推,直接倒在茶几上去,桌上的東西灑了一地,我心疼,可我根本不高興起拉他起來,眼淚鼻涕嘩啦啦往下流,喬江林呻吟著叫我的名字,小寒,小寒。
我說,叫你媽,你別喊我,我不認識你,你去死吧。
說完,我一個人跑進臥室,耷拉著眼皮卸妝,迷迷糊糊洗了個臉,然後撲倒在床上矇頭大睡。腦袋昏昏沉沉的,我實在是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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