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身上有傷,也不怕用力傷口撕裂了?你要死在我身上,我不成殺人犯了?”
他捏著我臉蛋說,“不怕,就算死在你身上,我也願意。”
我心底泛起一陣噁心,我說,“哦,那你死了我怎麼辦?你這麼緊張我,就不怕我跟別的男人睡了?就你這脾氣能忍麼?還不得從墳墓裡跳起來把我掐死?”
杜威說,“哦,也是,你是我女人,只能我睡,你敢跟別的男人睡,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算了,今晚放過你。”
我冷哼說,“那你滾出去,帶上門。”
杜威賊笑,我剛收起刀子,他就往我床上鑽,我真的沒客氣地再次把刀舉起來戳在他身上,笑吟吟說,“你他媽不怕死,就來,世上男人千千萬,你死了老孃高興天天換。”
一戳到他傷口處便疼得叫喚,他只好往後退,罵了句他媽的,然後指著我鼻子說,“凌寒你他媽厲害,我今兒把話撂這兒了,總有天你他媽要求我上了你信不信!都他媽睡了你還矯情啥?”
“說完了麼?”
杜威悶聲道,“說完了!”
“那你怎麼還不滾?”
“.......”
杜威氣得不行,下巴一點一點的,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後轉身離開房間,他一腳踏出房門時,我叫住他說,“杜威。”
杜威愣住了,回過頭來看我,他身後是無邊無際的夜色,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杜威剛毅的輪廓在濃黑如綢的夜色裡顯得特別硬朗,一雙桃花眼勾著看我,眼神裡滿是猶疑,大約那時候,杜威開始真正怕我,因為對他笑了笑,雲淡風輕地說,“你好像忘了答應我什麼事兒。”
他站在門口,夜風揚著衣角,他遲疑了半晌才說,“我會派人去辦。”
我說,“不要,我要親手做。”
杜威不由地蹙眉,狐疑地說,“你確定?”
我怒了努嘴說。“當然啊,我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沒過兩天,杜威真的派人把宋志偉抓來了,據說那天在賓館過後,宋志偉就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兒,不過他身上沒錢,應該還沒離開北城,縮在某個角落躲著呢。
杜威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人給找到,他手下的殺馬特把人用尼龍繩幫了,套了個麻袋裝在麵包車裡帶回來,像丟垃圾似地扔在天井的空地上,那時候我和杜威坐在邊上吃晚餐,殺馬特把人從麻袋裡倒出來,已經鼻青臉腫快不看不清面孔,我瞅了一眼,招呼地說。“嗨,好久不見。”
宋志偉錯愕地看著我和杜威坐在一起,哆嗦著張開嘴叫我的名字,“凌、凌寒”
“嗯,這麼久不見,想我沒?”我嚼著口白米飯,甘甜的滋味真是棒極了,“找你真是辛苦,躲哪兒去了?”
他沒回答問題,悻悻地看著我,忽然沉默了,我瞄了一眼,抑制不住心裡的火氣,深吸了口氣,迎上他的視線說,“都這步田地了,就別噁心我了可以麼?你照照鏡子去,這麼虛偽的後悔和抱歉,演給誰看呢?”
宋志偉有分秒的錯愕,但立即掩藏了,解釋說,“凌寒,對不起,我”
“得啦,說什麼對不起,你知道我性格的,能動手的事兒,絕對不動口,我那天不跟你說了麼?你要真覺得抱歉,那你去死了我就原諒你,可顯然你的抱歉不太誠心,我也給你想了個新辦法,你要不要聽?要是你做到了,我非但原諒你不說,你欠杜威的錢也不用還了,往後也沒必要四處躲。”
杜威端著碗,瞄我一眼,而我的目光聚焦在宋志偉臉上,他沒來得及考慮,忙不迭說,“你說,你說!”
我滿意地笑了笑,對站在一邊的張洋抬了抬下巴,張洋凝重地看著我和杜威,又看著宋志偉,然後從腰上抽出一把匕首來,先是割斷了纏在宋志偉手上的尼龍繩,然後把刀子扔在宋志偉面前。
刀子響亮落下地的一刻彈了起來,再落到地上,宋志偉張皇失措地看著那把刀,再瞪大了眼睛盯著我,錯愕地說,“凌寒,你這是你這是”
我說,“喏,你看你哪根手指比較癢喜歡賭錢就剁哪根,這樣也警醒你以後別再賭了,你看我對你多好,你都把我賣了,我還考慮你以後,宋志偉,你今天要是不剁下來一根手指頭,你真對不起我這麼掏心掏肺地對你好。”
然後宋志偉就傻了,連說,“凌寒,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當初都是逼不得已,真的。你相信我”
我一邊扒飯一邊停宋志偉道歉辯解,可他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你相信我你原諒我畢竟我是別無選擇,最後我聽得煩了,把筷子摔倒他臉上說,“你以前不挺爽快的麼?怎麼現在這麼磨嘰了?你就一句話吧,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反正你今天要麼橫著被人抬出去,要麼留下根手指豎著走出去,你自己選吧,我倆畢竟好過一場,你要是不忍心自殘,我不介意幫忙。”
杜威是不是撇我兩眼,我沒看他,但感覺他目光在我身上掃來掃去,偶爾瞄宋志偉兩眼,但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說。
大約五分鐘過去了,宋志偉還盯著地上那把刀發呆,以為事情會有轉機,我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扭了扭腰說,“應該不會太疼,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們家的豬吃的蘿蔔紅薯全是我剁碎的,我刀法穩準狠,保證一次性到位哈。”
宋志偉嚇得渾身篩糠似得抖不停,我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時,他猛地抓著我胳膊肘說,“凌寒,是我對不起你,你怎麼怪我都好,但念在咱們好過一場的情分上,我帶你出來為你受了這麼多委屈的份上,你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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