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去公司時,陸巖已經在辦公室埋頭工作,看都沒看我一眼。方涵幫我泡了杯咖啡擱在辦公桌上,然後彙報了下昨天的工作,我們聊得正好,陸巖忽然從辦公室裡出來。站在我辦公桌前對我和方涵說,“周秘書,馬上準備下午高層會議需要的資料和企劃書,下午兩點半緊急會議。”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眼睛。鄭重道,“是,陸總。”
他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在打量我。但可能礙於方涵在場。他什麼都沒說,高冷地轉身回了辦公室。
陸巖一個命令,我和方涵一上午忙得昏天暗地,影印室都要擠爆了。a4漫天飛,雞飛狗跳的,不得安寧。
下午高層會議的時候,秦海洋和陳深提前來了。陳深作為投資方來參加專案策劃會,看到我一身正裝出現在會議室的時候,他眼睛亮了亮,對我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幾絲讚許和肯定,然後低頭看檔案。秦海洋則是冷冷淡淡地看著我,我輕飄飄地瞄了一眼,親手遞了一杯滾燙的咖啡擱在他面前,他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結果被燙到,差點噴出來,他氣得不行,瞪著我,恨不得撕了我似的,我笑吟吟道,“秦總,小心燙。”
當時人陸陸續續來了,他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很多合作方今天都要來,就算他要跟我撕破臉,也不至於抓著現在的時機,這一場會議舉足輕重,若是出了半點岔子,對公司來說是不可估量的損失。所以秦海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無可奈何。
會議時,我站在陸巖身邊,替他播放幻燈片,雖然說之前我們倆沒這麼配合過,有沒有過多的交流,但整場會議我們只見的配合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畢竟有種東西叫默契。
啟動會議主要是穩定那些準備投資但是遲遲不肯做決定的投資方,比如陳深,比如一些廣告商。本來專案應該啟動了的,但是因為那塊地被汙染的緣故,一直壓著檔案沒批下來,大家擔心的也是這個問題,幾千萬甚至上億的資金壓在陸巖手裡每天會產生多少利息,這筆賬根本沒法算,大家更怕這個專案夭折了,撤回款項要賠付違約金,所以合同一直沒簽,但都抱著觀望的心態,也沒完全放手。
陸巖一身黑色西裝,修長的手指握著一隻鋼筆,在會議桌上輕輕敲著,其實他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但他根本就是臨危不亂的模樣,自信而坦然地看著眾人,淡淡道,“土地局的檔案很快會批下來,那麼我們將在最短的時間內啟動工程,一切準備就緒,就欠各位的東風了,到時候一旦專案啟動,招商廣告位的投放將遍佈整個北城,我相信不需要等待太久,資金便能快速回籠。是想吃肉還是想喝湯,完全看各位現在的決定。”
陳深最先發問,“據我所知,檔案已經壓了兩個多月了,陸總說的快速,是多快?”
陸巖肯定地說,“一個星期之內。”當他說一個星期之內時,我也有點蒙,陸巖肯定是找到了讓江明遠退讓的命門,那陸巖丟擲來的條件是什麼呢?
有投資商問,“若是一個星期之內批不下來呢?”
“對,要是一個星期之內批不下來,合同咱們簽了,款子必須打,這遙遙無期的等待,手裡的錢流不動,也是無用功,我們不感冒這個險。”
陸巖笑了笑,揚眉道,“我敢打這個保票,便不會讓大家吃虧,”陸巖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然後將準備好的策劃書的合同樣本分發給大家,最後回到陸巖身邊,解釋道,“各位手裡的合同是今早剛剛擬好的,和原有的合同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增加了一個附加條件,如果新開發區的工程時間延遲達到一個月,便退還各位所有資金,並且賠償百分之五的違約金。”
會議室裡一片譁然,然後紛紛翻開合同看,看到末尾新新增了這麼一條時,都鬆了一口氣似的,各個在心裡算賬,似乎這樣一來,他們不但不會賠錢,而且能在第一時間參與專案,獲得最高的回報,誰都知道開發區的專案是塊肥肉,機會難得。
陸巖瞧著會議桌,沉靜地看著眾人,淡淡說,“當然,這個合同只對今天簽約的投資商有效,過了明天,就沒有這個優厚的待遇。一個星期之內土地局的檔案批下來,我還會再招商一次,但是利潤會下降百分之三個點,減少一半的廣告位。”
這場會議明擺著讓就大家選擇位置站隊,如果今天不籤,可能永遠被陸巖排除在新開發區的專案之外,要麼跟著陸巖走,要麼就永遠被排除在利益之外。
陳深投資商裡面最有話語權和影響力的,他思考了很久,卻遲遲沒有簽下合同,導致另外的人都唯唯諾諾的,會議結束後,只有兩個小投資商簽了合同,其餘的八個人包括陳深在內,都說要考慮考慮。
陳深走的時候,特意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然後送他們出去。不一會兒,我接到陳深的簡訊,約我夜晚七點半在新天地吃飯。
對於這個結果,陸巖似乎並不失望,淡然地接受了這個結果,會後和簽了合約的兩家公司在辦公室談了很久,那兩個人出來後都是滿面春風,信心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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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巖送他們離開後,回辦公室時,敲了敲我桌子,命令地說,“進來。”
我擱下手裡的活兒進了他辦公室,他站在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根菸,背對著我說,“關門。”
我依言關了門,走到他身邊去,淡淡道,“陸總。”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猛吸了一口煙,笑道,“陳深約你了?”
我一愣,心想他怎麼這麼快知道,但我也沒想過要瞞著他,承認說,“是,晚上七點半,新天地。”
“你去嗎?”陸巖問。
我笑道,“去,怎麼不去。”
“你和陳深關係不太一般,不給我一個解釋?”
“舊相識,但不是老情人,怎麼?你吃醋了?”我笑道。
陸巖朝我吐了一口煙,轉身走向辦公桌,把菸頭擰滅在菸灰缸裡,然後背靠在辦公桌上,傲嬌地看著我說,“準備聊什麼?”
我笑了笑,走上前去,伸手去拍掉他胸口殘落的一顆菸灰,“你猜?”
陸巖眯了眯眼睛,忽地一把抓住我,將我往辦公桌上一摁,隨即整個人都壓在我身上,身體貼得我緊緊的,“我猜不出來,我要你自己說。”
我調侃地說,“要是我不說呢?”
陸巖擰了擰眉毛,威脅我說,“你敢。”
我大膽地伸手去摸他的嘴唇,假裝生氣地說,“你徹夜未歸都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憑什麼告訴你我要跟陳深聊什麼?太不公平。”
“生氣了?”陸巖直愣愣地看著我,沒等我回答,又自顧自地說,“可表現得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