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句話秦海洋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吼出來的,他吼完,猛地推開陸巖,背靠在樓梯欄杆上,嘴角的血跡一點點蔓延出來,他冷笑著看著陸巖,表情滿是嫌棄和厭惡。
陸巖抓著他的手慢慢垂下去,耷拉兩側,像是洩了氣一樣,陸巖摁了摁額頭,良久沒說話,他深吸了一口氣,揉著眉心看秦海洋,“那件事我們誰都不想發生,可已經發生了,我怎麼辦?老三,你喜歡佩珊,我給過你機會,但你一次都沒努力過。我這輩子欠她太多還不了,我能給她陸太太的名分,就給不了其他,不管以後我跟江明遠怎麼廝殺,我會一輩子對她好,跟她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但別的事情強求不得。我希望你明白這點。我為什麼要走到今天這步,你心裡清楚,江明遠怎麼逼我的,你深有體會。”
“你以為佩珊在乎的是你陸太太的名分?二哥,你是不是太沒良心了?從十五歲到二十八歲,她在乎的從來不是一個虛名!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你說這些話就不怕佩珊心寒嗎!”秦海洋想著就生氣,衝上來也揍了陸巖一拳頭,陸巖沒躲開,任隨秦海洋揍他,秦海洋咆哮地說,“你以為我不想努力?我多少次想帶她走,拉她離開你,可她眼裡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你知道她出院那天怎麼跟我說的嗎?”秦海洋一個錚錚的漢子,這會兒也眼淚花翻滾了,用手戳著陸巖肩膀說,“她跟我說,海洋,你說我是不是太卑鄙了,我爸爸說讓他娶我,照顧我一輩子,我知道他不愛我,但我還是希望用這種方式一輩子留在他身邊。我拿一條腿換他一輩子,我不後悔,我就怕他以後遇見真正喜歡的人時埋怨我。”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我從來沒見過江佩珊,連照片都沒看過,但從秦海洋的字裡行間,我聽得出來,江佩珊應該是一個溫婉大方,善良可愛的女孩子,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女孩子,心裡一定是趕緊的,但同時在面對陸巖時,又是可悲的,可憐的。
陸巖愣住了,垂著腦袋半晌沒說話,秦海洋冷笑著看了我一眼,一步步往下走,陸巖忽然轉過身叫住了他,警告地說,“我的事不用你管。老三,你記住,她是我的女人,她肚子裡的是我的孩子,如果她少了一根汗毛,別怪我不顧兄弟情義。”
秦海洋步子邁得很慢,他側過身子,指著陸巖說,“這話是你說的。你能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除了我,還有江明遠。哼,你說江明遠要是知道她懷孕了,會做點什麼?”
我站在樓梯上,看著秦海洋大步離去,心頭一顫一顫的,忽然覺得身下有些異樣,趕緊抓緊了陳熙的手。陳熙見我發抖,著急地問我,“周小姐,您沒事兒吧?”
“我肚子有點疼。”我皺著眉頭說。
陸巖聽到我說疼,連忙上前來抓著我的手,緊張兮兮地問我怎麼回事,我額頭上冒著汗水,他摸了摸,然後厲聲一吼,叫小尹備車。他連忙將我抱了起來準備往樓下走,我抓著她的胳膊搖頭說,“你先送我去房間,我想上洗手間。早上才檢查了,應該沒問題,可能是我剛才太緊張了。”
他想了想,然後把我抱進了洗手間,我要他出去,他死活不出去,我很難為情,他就轉過背去,結果我脫下褲子一看,內褲上有點見紅,我當即懵了,眼淚刷啦刷啦地流出來,然後陸巖等不及轉過來看我正在哭,這才發現事情嚴重。我嚇得褲子都不會穿了,還是他幫我穿好的。
因為晚上有點涼,他還給我套了件外套,抱著我下樓飛奔往醫院。雖然阿姨說懷孕初期見紅是一種正常現象,但當時褲子上血挺多的,我和陸巖都很害怕,馬上去了醫院。
說實話,從懷孕到現在,真正讓我感覺到這個孩子對我的意義是這一天開始的,之前我都毫無感覺,除了每天孕吐的時候我有孕婦的徵兆,其他時候我和平時別無兩樣,我甚至懷疑我自己真的懷孕了嗎?為什麼我感受不到電視裡小說裡所說的那種奇妙感。直到今天,直到剛才那一刻,我才發現,如果沒了這個孩子,我不如死了算了。
在車上陸巖一直摟著我,不知道是安慰我還是安慰他自己,他一直唸叨著不要害怕,一向不多話的他一直在跟我說孩子一定會沒事的。全程他都抓緊了我的手,跟我十指緊扣著。
我對這個男人真的是又愛又恨啊,眼淚狂流不止,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差一點就決定,什麼都不要管了,跟他在一起吧,什麼都不要去理會,不管是情人還是小三,周若棠你只要抓緊眼前這個男人就好。
可我下不了決心,我媽我外婆還有我外公的臉在我腦海中不停交錯,還有一個看不清楚面孔的女人,一直靜靜地看著我,帶著悲傷的神色。我知道,那個人,是江佩珊。
到醫院時已經時夜晚十點鐘,當天我們來不及掛國際門診,只能去看普通門診的值班醫生,做完了一系列的檢查過後,醫生說可能是先兆流產的標誌,要我多休息,不要情緒緊張,不能太勞累,然後開了一些安胎藥。
為了不來回奔波,當晚我在醫院住下了,陳熙找醫院安排了獨立病房,陸巖陪了我一整晚。
我很害怕孩子保不住,從頭到尾一直抓著他的手,臉睡覺都抓著。獨立病房的床比普通病房的床寬敞很多,雖然不如家裡的床,但我和陸巖一起睡足夠了。
累了一整天,我很疲倦,但怎麼都睡不著,抓著陸巖的手沉默不語,他察覺我沒睡著,吻著我額頭問我怎麼了。
他身上的襯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皺巴巴的,胸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看起來有點頹廢的味道,嘴角被秦海洋一拳頭揍破了,流了血,這會兒已經幹了,深紅色的血乾涸地凝在嘴角。
我輕輕戳著他嘴角問他,“疼嗎?”
他一把捏住我的手在唇上吻了一下,“疼,怎麼不疼。老三可是練過拳腳功夫的,這一拳頭下來,沒把我牙齒打掉算好了。”
我忽然想起江佩珊,迎上陸巖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說,“陸巖,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役妖雜圾。
陸巖警惕地看著我,冷哼說,“不答應。”
“我都還沒說是什麼事!”
“那你先說說看。”陸巖盯著我說。
我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看了兩秒鐘就洩氣了,低著頭說,“不要告訴江小姐我的存在,可以嗎?至少暫時不要。”
“遲早都要說的,何必在乎早晚。”陸巖輕撫著我的髮絲說,“你不要操心,好好保住我們的孩子,這才是大事,你明白嗎?若棠,別讓我這麼擔心,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