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倆折騰到八點多才洗澡下樓吃完飯,菜有些涼了,阿姨本想端去熱一熱,但陸巖說不用了,還破天荒地對阿姨笑了笑,搞得阿姨站在桌前有些不知所措。
陸巖的吃相格外優雅。即使喝湯都聽不到聲音。都說從一個人的吃相可以看出來家教修養。他顯然是很有教養的人,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優雅的氣息。我痴痴地看著他咀嚼吞嚥。心想,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呀,吃相都這麼好看,彷彿怎麼都看不夠似的。我看得入迷,不自覺地嘴角揚起淺笑,咬著筷子出了神。
“擦擦你的口水!”他察覺到我盯他,傲嬌地看了我一眼,夾了一筷子茼蒿放在我盤子裡,“剛才還沒吃夠?”
我腦子慢半拍,不解地嗯了一聲,旋即他嘴角揚起一抹曖昧的笑,眉毛揚了揚說,“那晚點繼續。”
我忽地反應過來。臉頰飛紅,不敢再看他,立即低頭扒飯,看著白玉般的盤子裡青色的茼蒿,心裡頭又羞有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話,面對他赤裸裸的調戲我平日裡的厚臉皮不知所蹤。
他笑了笑,溫聲說,“你臉皮什麼時候才能厚一些?”
這一餐飯我吃的很快,大抵是害羞吧。吃過飯後陸巖摟著我在沙發上看電影,我趁著他心情好。跟他說我想出去找份工作,他輕輕瞄了我一眼,堅決地說,“我不同意。”
我撇嘴,抬頭望著他額下巴說,“為什麼?”
“我的女人,我自然養得起。”這話雖然霸道,但聽起來格外暖人心,我笑了笑,脫離他的懷抱盤坐在沙發上,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說,“我知道你養得起我,可我不能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呀,你去公司後我家裡只有我和阿姨,偌大的房子,總覺得孤零零的,找點事情做也好打發時間。一直這麼被你養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本能都退化了,若是哪天你對我沒了興趣叫我走,我什麼都不會做,流落街頭只能去洗盤子了。”
我本是開玩笑打趣的,但陸巖臉色一沉,淡淡說,“胡說。”
“求求你了,就放我出去工作吧,要是一直無所事事,不久之後你看到的就是一個埋怨生活枯燥無趣的女人,你也會厭倦的。書上都說女人得有一份自己的事業,即使不為了掙錢,也要給自己添一份獨立的魅力。”
陸巖一雙星眸望著我,我做可憐狀,他最終妥協了,輕聲嘆氣說,“也好,省得你有時間胡思亂想。但你想做什麼呢?現在的企業單位用人都需要學歷,你是什麼學歷?”
說到學歷我就慚愧了,一下子洩了氣,但怕陸巖反悔我拍著胸脯說,“雖然我只是初中文憑,但很多事情不一定要上了大學才能做嘛!我勤勉好學,相信一定能找到一份適合我的工作!”
陸巖笑了笑,點頭說,“我拭目以待。”
我高興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抓著他胳膊繼續看電影,他伸手摸了摸我頭髮,有些憐惜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跟在我身邊,你不需要考慮太多,我會給你最好的。”
他一縷一縷地輕撫著我的髮絲,我心中動容,眼中忽地騰起一陣霧氣,更加用力地摟住他的胳膊。
他總是這樣,我沒說出口的,他都知道。
我認識的那些小姐們被包養後基本上都過著養尊處優金光閃閃的生活,職業情婦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做,卻能自由揮霍,去商場隨隨便便刷一條裙子是普通人勤勉工作幾個月的工資,買一個包普通白領辛苦攢一年的薪水,輕而易舉能得到別人怎麼努力都夠不著的生活,但有時候越是這麼輕而易舉,心靈上越是空虛。金主能給她們的除了錢,只有錢。而人往往是犯賤的,等你得到曾經你用力追逐的東西后,你才發現,你想要的並不止這些。所以我知道的很多姐妹都是拿著金主給的錢悄悄在背後包養個小白臉,看上去濃情蜜意,可逢場作戲散卻後午夜時分孤獨一人,自個兒心裡清楚,那些所謂的愛意綿綿不過是奔著錢來的虛情假意。
可分明清楚是虛情假意,卻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沉淪。
我不願意做這樣的女人,所以我非常渴望一份正大光明乾淨明朗的職業,勤勉工作拿薪水,甚至不需要拿陸巖的錢,我認為我不要他的錢,就算不上被他包養。他未娶我未嫁,我們是正大光明的談戀愛,我不是他的情婦,不是他的金絲雀。哪怕有一日我們分手,我也能告訴自己我是結束了一場愛情,不是完成了一樁交易。
從我願意跟著他起,我就是這麼打算的,今天秦海洋的那番話過後,我更加確定自己要這麼做。骨子裡我是個清高自傲的女人,在純潔的感情面前我容不下任何人的侮辱諷刺。我渾身都髒了,但我的感情卻無比純潔乾淨,誰試圖抹黑,我跟他拼命。
但似乎是我太自信了,接連著幾天我都拽著簡陋的個人簡歷跑了二十幾家公司,沒有一家公司願意聘用我,哪怕是做個跑腿小妹都需要本科文憑。我先前的自信被一點點被擊潰,最後丁點兒不剩。拽著簡陋的中學文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頹敗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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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回到別墅時,陸巖已經回來了,他坐在沙發上拿著pad看新聞,抬頭瞄了我一眼,招了招手說,“過來。”
我頹然地坐在他身邊,生著悶氣,他見我不開心,放下pad說,“現在正是畢業季,幾十萬本科生跟你競爭崗位,失敗很正常,不必氣餒。況且你本身沒有任何學歷或者經驗優勢,用人單位不考慮你也在情理之中,企業用人擇優錄取是一貫原則,優勝劣汰更是職場規律,才經歷這一點失敗就頹廢了,那你不如在家好生待著。”
“你不鼓勵我就算了,還落井下石,好沒意思。”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可嘴巴倔,愣是不肯承認,“反正我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總有伯樂會發現我這匹千里馬!”
陸巖聳了聳眉毛,沒多說什麼,只是把我腦袋扣過去,靠在他肩膀上。夜晚他接了個電話後就進了書房沒出來,我等了他許久沒等著就先自己睡了。
第二天一早是被吻醒的,朦朦朧朧中睜開眼睛時,咫尺間便是他輪廓分明的臉,已經洗漱過,舌尖帶著淡淡的薄荷香。
我不好意思地推開他,捂著嘴巴說,“我沒刷牙。”
“我刷了。”旋即他掰開我的手,淺淺一笑,特別勾人的那種。
“我知道,”我舔了舔嘴唇說,“要不你等我一下?”我痴痴地看著他,他眼神迷離,我伸出手指撒嬌說,“就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