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莎莎,若棠,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陸總快打死我了”
我完全沒聽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只覺得莎莎語氣裡滿是恐懼和害怕,好像經歷了什麼特別恐怖的事情。她抽泣的聲音像是在發抖,讓人心頭一緊。
其實我挺討厭她的,但不至於恨她入骨,巴不得她去死。忽然出現這種狀況,還跟我有關,我不能不著急。
“莎莎,你怎麼了?你好好說!”
“若棠,是我對不起你,求求你原諒我嗚嗚嗚嗚,我再也不敢針對你了。陸總說要是你不原諒我,他就整死我,若棠,求求你原諒我!”
我整個人都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電話裡莎莎的哭聲原來越遠,我聽見人的腳步聲,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我握著電話著急地喊著,“莎莎,你說話?莎莎!”
“我在別墅等你。”忽然電話裡傳來一抹熟悉的冰冷的聲音,隔著電話都覺得涼悠悠的。
“陸總!”我對著電話大吼一句,然而那邊已經結束通話了。
我握著電話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決定去陸巖的別墅。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有點變態,總喜歡虐待人,莎莎怕是已經被揍了一頓,如果我不過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我跟小寒講了前因後果,小寒咬著唇看我,半晌才說,“若棠,我有種預感,你註定逃不出陸巖的掌心。”我低著頭,倍感迷惘,小寒嘆氣說,“你趕緊去,雖然莎莎人討厭,但好歹姐妹一場,別讓她毀在陸巖手裡。”
打車到陸巖的別墅,只花了二十來分鐘,大門並沒有關合,彷彿等著我來一般,我推門而入,客廳放著舒緩輕柔的音樂聲,一個人影也無,我扯著嗓子喊了兩聲,“陸總!”
阿姨從廚房跑出來,用圍裙擦乾了手上的水漬,然後拉著我著急地說,“小姐,您可來了!先生髮了好大的火!叫您來了就去露臺上!”
我問阿姨莎莎怎麼樣了,阿姨抿著嘴唇搖頭,情況不妙。
我立即飛奔上樓去露臺,兩個保鏢站在門口,見我來了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然後幫我推開門,“陸總,人來了。”
陸巖身著白色的休閒西褲,上身是灰色的t恤,玉樹臨風地站在闌干邊上,修長的手指端著一隻精緻的白瓷杯子,杯中是熱咖啡,正疼著霧氣,空氣中瀰漫著一絲絲咖啡的醇香。他面前是一盞玻璃茶几,上頭擺著兩盤點心,一壺咖啡。
我遲疑地踏進房門,他眉梢揚了揚,朝我招了招手,“過來。”
心臟忽然快速跳動,越來越不受控制,陸巖雲淡風輕的模樣讓我懷疑莎莎那通電話是演戲,我緩緩走到陸巖跟前,看清楚他硬朗清俊的面孔,以及那雙時時泛著寒光的眸子,我有點不知所措。
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伸手來拂開我的頭髮,我下意識地躲開了,往後退了一步,盯著他的眼睛問,“陸總,你把莎莎怎麼了?她人呢?”
陸巖眉頭皺了皺,雙眼凝視著我,“這麼關心別人做什麼?”說完,他又上前來一步伸手來摸我的臉,他冰涼的指尖剛碰上我的臉蛋,我便挪開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拉著我往他身上一靠,我撞在他結實的胸肌上,感受到那一瞬他有力的心跳,以及沾染在衣服上的淡淡的香味。那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我彷彿期盼了很久似的,那一抹帶著男性荷爾蒙的清新鑽進我鼻尖的一刻,我躁動的心忽然安定下來,呼吸一深一淺,像是被清風吹拂的湖面緩緩盪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我像是被迷住了一般,呆呆地抬頭迎上他清淺的眼光,他好看的唇角微微扯動,冰涼的手指已經攀上我紅腫的臉蛋,從他唇齒見跳出來的字句帶著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說,“別鬧,讓我看看你的傷,疼嗎?”
那一瞬間我幾乎熱內盈眶,如此溫柔的陸巖我從未見過,一呼一吸間感受著近在咫尺的他的氣息,我幾乎快沉淪了。忽然鼻尖一陣酸澀,眼淚花不由自主地翻滾上來,他冰涼的手指在我臉上緩緩劃過的痕跡,留下一陣別樣的觸感。
在風月場賣笑討生活這麼久,被人扇耳光的次數有多少我都快忘了,在別人面前我通常都是一笑置之,甚至莎莎扇我我能扇回去,可唯獨在這一次,在陸巖面前,我覺得委屈,好像曾經埋藏在心裡的所有的委屈和恥辱都不約而同地衝破我親自上好的枷鎖齊齊湧出來,氾濫成災。
然後我流淚了。
陸巖輕輕拂去我臉上的眼淚,打趣地說,“這一刻的你才是真的你嗎?溫順聽話。”
我有些恍惚,淚眼朦朧地看著陸巖,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前這個溫柔體貼的男人和我所認識的狂躁變態的陸巖,判若兩人。
他扯了兩張紙巾塞到我手裡,嫌棄地說了句,“擦擦鼻涕,髒死了。”
哦,他有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