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涼月如水,慕觀樾坐在葡萄架下,他屏退了所有下人,一個人在院中獨坐,若有所思。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廝悄悄地走近過來。
慕觀樾的眉頭皺起,語帶煩躁地道:“不是給你說了,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到底何事?”
小廝趕緊惶恐回稟道:“王爺,我也知道你的脾氣,可是八皇子他非要見你。”
一聽說慕軒淳到來,慕觀樾眉頭舒展,擺手道:“快把他請進來!”
不一會兒,小廝帶著慕軒淳來到王府的花園內。
慕觀樾對小廝使個眼色,小廝趕緊退了回去,他明白王爺的意思,出去佈置好一切,現在慕觀樾與慕軒淳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等到小廝出去,慕觀樾問道:“你是怎麼來的,可曾有人知道?沒有被慕知楓發現吧?”
慕軒淳拍拍華服上的草屑,他知道現在京城暗流湧動,形勢異常嚴竣,達到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地步。
一個不小心,極有可能萬劫不復。
“王叔但請放心,我是翻牆進來的。一路上我可是一直留意,絕不會被別人跟哨。”
“那就好。”慕觀樾微微點頭,示意慕軒淳坐下,給他倒了一杯酒:“這酒是夷族進貢的百果釀,入口清甜,難得的佳釀。”
慕軒淳顯然沒有這位王叔能沉得住氣,再好的美酒於他來說都飲之無味,開門見山道:“王叔,母后和父皇現在身患惡疾,所有的事情都被九皇叔把持著,宮中局勢不太好。”
慕觀樾斜睨慕軒淳一眼,嘆了一口氣說。
慕觀樾閉口不言,顯是想聽聽慕軒淳的看法。
慕軒淳儘量把聲音壓得極低,以防隔牆有耳:“王叔,帝后患病這件事情,我看八成是假的。”
他湊近慕觀樾,兩人幾乎臉對著臉:“我這兩天在宮中走動,發現宮中其他人生龍活虎的,絲毫沒有感染疫病的跡像。為何獨獨帝后有疾?”
慕觀樾肯定地點頭,肯定地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更像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慕軒淳猛地站起,聲音陡地拔高:“王叔,現在我們必須做點什麼。要是按兵不動,我們必然會遭殃!不若,我們集合兵力,殺進宮去!”
先前對慕軒淳的欣賞蕩然無存,慕觀樾敲著自己的腦袋:“軒淳,現在還不是時候,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武力能解決的!先不說敵人會不會與我們正面交鋒,光是一大群人烏泱泱地進宮,先是驚了帝駕,那如何是好?況且九王爺的勢力太大,我們可能抗衡不過。”
慕軒淳羞愧地低下頭,論到權術謀略,他不及王叔的萬分之一。
“都是我不好,思慮不周。”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轉來轉去:“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吧?”
慕觀樾看著遠處默默說道:“且先靜觀其變再說。等我有了周密的計劃再行通知於你。”
“也只好如此吧!”慕軒淳嘆口氣:“王叔,我們得趕快救出父皇才是。”
“你現在在我府上住下,九王爺搜查不到這裡,能保障你的安全。”
等慕軒淳離開,慕觀樾起身,向聞溪居住的別院行去。
路上,他喃喃自語:“這才一刻不見她,倒是想著慌。何止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怕是一刻不見,都像隔三生三世。”
“青玉有缺,思君有恙兮!青玉無缺,我心惴惴兮……”
淙淙的琴聲有如流水從聞溪的房間內流出。
慕觀樾站在別院中,看著房間猶自亮著的燈火,他的心上人正在深夜彈琴。
從嫋嫋的琴音裡,他聽出她深深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