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喜梅點點頭:“肯定——是不會的。”
沈喜梅轉過頭盯著公社樓看,心思卻飄遠了:無論男人有多稀罕你,對你多好,相比嫁到人家做媳婦,女人還是在孃家做閨女的時候最無憂無慮。
顧家人比起張寡婦那是不錯,但是也算不得多麼好打夥的人家。
上輩子,所有人都覺得顧長軍娶她受天大的委屈了,顧家人自然個個為顧長軍抱不平,特別是姚秀蘭和兩個大姑姐,頭三年基本上是無視她這個媳婦的存在。
大嫂還算不錯,不過沈喜梅覺得周嬌娥那人,只要顧紅霞看不順眼的,她就打心眼喜歡上一分,所以並不見得是喜歡她這個人。
二嫂佔瓊花就不用說了,她不上地裡掙工分,但是顧長軍有定期寄錢回來,再說她在家帶幾個小孩,還收拾家裡,洗衣做飯,卻經常被擠兌是吃閒飯的。
顧家兩個兄長和公公倒是不錯,挺和善的,但是大多時候他們是不干涉家裡女人紛爭的,再說不管怎樣,他們最終也只會站在自己媳婦一邊。
就欺負她男人常年在外!
可是誰讓顧長軍就是常年在外呢?再喜歡、再稀罕她,也在擺過喜酒隔天就走了,頭天新婚夜,他們連話都沒說上幾句,更不要說是給她一些提點、撫慰,除了八百塊錢,留給她的就是一群不待見她的陌生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所以,沈喜梅覺得前頭甜棗已經給過顧長軍了,該磨練的時候還是要磨練一下。
誰讓你上輩子那麼沉默是金呢,有些情要償,有些虧欠也要還。
顧長軍哪裡想到,就這麼拐彎抹角提下認門的事情,沈喜梅心情就變差了,連帶著待遇直線下跌,不死心猶在做著努力。
外面顧長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沈喜梅卻不動分毫。而樓上,江鴛卻隨意的坐在韓書記大人面前的椅子上。
梁啟明還站在邊上賠笑呢,江鴛坐下後,還示意沈來福也坐下來。
韓書記眼光一直在江鴛身上,自打這人一進來,他就覺得有些眼熟,這會正在腦瓜子找尋著相關資訊。
梁啟明自然是認得沈來福的,但是不明白他同一個穿著出格時髦)的女士來到這裡所為何事。
這自個村裡的村民越級找到上頭的領導面前,十有八九是有什麼“冤屈”申述上報,按他對沈家的瞭解,他們家沒有什麼大難大非需要向韓書記喊冤的呀?
沈家唯一和領導階層搭得上腔的只有和石家定親又退親的那一茬了。
總不至於是為了石家退了他家親事,見對方敗落了,來落井下石的吧?
這也說不通啊,難道他們知道石傢什麼把柄或是被石家坑害過?
梁啟明腦子裡思慮萬千,覺得沈家拿捏到石傢什麼把柄最有可能,想到這裡有些不開心了。
這個沈來福也不懂事,若是真知道什麼,也該先同他這個大隊長說啊,而不是越級到韓書記這裡。現在正是搬倒石榮華的好時機,他一個平民老百姓拿著證據又沒有好處,若是告知他,他運作一番,最後得了益處難道不念沈家的情……
在場的四人,除了江鴛好以整暇的坐在那,其餘人都若有所思,一時沒有人開口。
最終還是主人韓書記打破沉默:“這位女同志,看上去有些面善,不知過來所為何事?”按照韓書記看來,這人不像幾個生產隊的村民,但是他這裡只管幾個生產隊的事,雖然公社坐落在鎮上,但是管不了鎮上居民的事。
江鴛聽了,爽朗一笑:“我看韓書記也面善,想來你可能到我們國賓飯店用過餐,我是江鴛,受組織器重,管著國賓飯店,在這鎮上也住了近二十年了。”
韓書記聽了這話,激動得站起來,對方這一說,他想起來了,他上國賓飯店吃飯不下五六次,但是從來沒和赫赫有名的江先生打過照面,幾次見到這位神秘的人物都是在外圍,距離的有些遠,除了影影綽綽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
雖然江先生這些年深居簡出,但是當年江先生傳奇事蹟一直被人們津津樂道,最轟動的是十幾年前,江先生一己之力舌戰百名紅衛兵,最後這群為抓江先生□□為目的而聚齊起來的紅衛兵全部隱隱以江先生馬首是瞻,這也使得安興鎮紅衛兵行動收斂了許多,整個鎮也開始恢復往日的次序。
另外安興鎮得以在這樣的年月將經濟發展起來,除了它所處的地理位置正在中、央政、府劃定的改革開放試驗點附近,最主要的得益於江先生統轄下的國賓飯店。
“原來是江先生,久仰大名,幸會幸會。”韓書記說著就從辦公桌前走出來,引江鴛和沈來福到邊上會客的木製茶几邊坐下。
“不知道什麼風將江先生吹到我們這小小公社?”韓書記這會有些激動,這位可是財神爺,今天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計劃,若是在幾個生產隊隨便哪裡劃拉一塊地給她,說不定會長出金子!
以貧為榮那是過去的事了,經歷了近三十年摸索時期,國家都在轉變政策。
錢這個東西,他也是喜歡的,若是下面有生產隊能發展起來,說不得他能往上走走,這個蓮花公社,他也呆了三十年了,最為艱苦歲月的三十年。
哪想江先生趴在茶几上,盯著茶杯瞧了許久,然後一臉八卦的問:“聽說鎮對面那個生產隊長犯了事,還是桃色醜聞了,我來這兒呢,就是想聽聽第一手的真實新聞。”
韓書記:……
沈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