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蘭有些茫然的轉過頭問顧文濤:“我怎麼覺得這情況有點不對勁啊?”
顧文濤氣結:“算是還沒有傻透!”
現在不管你家拿出多少錢, 在所有人眼中這房子是女方買的。回頭不管男方給置辦多少家當、婚禮辦得多熱鬧、隆重, 那都是應該的。
反而你要是哪裡摳了一點點, 村裡人就會說道。
這兒媳婦娶的不比任何人家花的少, 但是在旁人看來,你這簡直像是入贅!
顧文濤想想都覺得心累。
“算了,反正這錢最後也是他們兩口子的,老三總歸能落到實處。
我們想開些,就不要鑽死衚衕了。”
姚秀蘭現在腦子清楚了, 有些生氣, 被顧文濤這麼一說, 又像扎破的氣球,氣忽的就放掉了。
是啊, 若是沈喜梅沒這錢買房子, 他們家不還是要出?現在房子也有了,他們家出的錢就算給兒子媳婦買肉吃好了, 兒子總歸是人高馬大, 住的空間、吃的肉少不得是兒媳婦的兩倍。
賺了!
“前面已經給出去的都不說了,就當做沒有吧, 你以後就不要提了。
回頭分家,像老三說的, 平分:錢,兄弟三各拿三股, 我們兩老的還能幹兩年, 拿一股就行了;這兩間堂屋四間廂房, 老大和老二平分,老大孩子多,我們暫時在老二屋裡住兩年,看看老大回頭是不是要蓋房子或是怎麼的辦,蓋不起的話,等老二生孩子多了住不下,我們就住到後面老房子去。”
顧文濤知道自己媳婦,重視老大,疼愛老三,唯有老實巴交的老二時常被忽略,若是沒有老三這麼算計,回頭肯定是表面上三人平分,姚秀蘭私下留一部分貼補大的和小的。
確實,姚秀蘭聽了顧文濤的話,眉頭皺起來了:“建國孩子多,負擔重……”
“你怎麼不說他進項大呢?還有老三沒有孩子,負擔輕,要挪也從老三身上挪。”
姚秀蘭被噎住了:“瞧你說的,都是從我肚皮裡出來的,我還能偏心誰不成。只是老二媳婦太不懂事。家裡的錢,他們掙得也不多……”
“既然沒有分家,就不要拿誰掙得多誰掙得少來說事。還有老二掙得少、老二娶瓊花不都是我們兩老偏頗的嗎?
要是老二去學了手藝或是上了大學,他願意種地?你不能一邊散養孩子一邊又嫌棄孩子不成器!
還有就是,憑良心講,瓊花也不差,她是手腳不勤快了?還是人品有問題?”雖然有些小性子,但是總體心地不錯,是腳踏實地過日子的人。
只是和老大媳婦比起來,差了點,現在加上一個樣樣出挑又有正經工作的三兒媳,怕是以後這差距越拉越大。
後面顧文濤也沒再說了,其實他心裡清楚自己和姚秀蘭在偏心老大和老三上頭是半斤對八兩。
當初他得到韓將軍輾轉傳過來的訊息,說是能安排一個孩子進部隊,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老三,人長得結實,腦子還靈活,在軍隊裡肯定吃得開。
老二當時一心在找物件成家上,他就沒有糾結,直接將老三送過去了。
也是他自私,想著總要留個兒子在身邊種地,一直沒有為老二前程打算過。
現在眼看著兄弟三個差距越來越大,再捆在一起回頭矛盾越來越多,說不得三兄弟遲早要離了心,所以他才提出早點分家。
並且想著在分家的時候,雖然不至於偏頗點老二,最起碼不能讓老二是被偏頗的那一個。
因著之前離開就半下午了,到家又耽誤了些時間,顧長軍再回到沈家時,沈喜梅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了。
顧長軍忙走過去幫沈喜梅提著東西:“不坐會?我得去和你爸媽打個招呼說說話吧?”
沈喜梅正準備開口,石芸榴過來了。
因著顧長軍到了沈喜梅房裡,所以房門是敞開著的。這會石芸榴進來後也沒說什麼,將房門掩上了。
“喏,上午江先生送過來的錢和長軍拿來的錢。都在這裡了,你看看,收好了。”說著石芸榴將布包開啟癱在床上,讓顧長軍過目。
沈喜梅自然是相信她孃的,笑笑直接包起來,塞到帆布包裡,那是她上高中時的書包:草綠色的斜跨軍用包,上面還帶顆星星,非常結實耐用。
石芸榴見不得沈喜梅大大咧咧的樣子,皺著眉頭道:“那麼多錢,你當心點。”
想想還是不放心,走上前來,將她包裡的東西都掏出來,檢查下書包有沒有開縫或是破洞,然後將錢放在最下面,衣服之類的塞在面上。
“老老實實揹著,這麼大的人了,路上不要打打鬧鬧,這麼多錢,萬一灑出來了,哭都沒處哭。”
石芸榴直接動手,將包挎在沈喜梅身上,還是不放心,轉身對顧長軍叮囑道:“你穩重些,路上看著她,不要讓她胡鬧。還有,她今年犯水,沿路都讓她離河邊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