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外,依舊是一片毫無意義的吵吵吼吼,有人撞得頭破血流,痛得悽聲慘叫,有人畏畏縮縮還抱著生的希望,有人捂著頭破血流的臉,嚎啕大哭……
而這些來來往往嚷痛的聲音,落在寧青溪耳中,卻奇蹟般的消失了一樣,寧青溪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站在大門外,腳邊,成群結隊的螞蟻,不知在忙活什麼,忙碌的結對,忙碌的搬運,不知疲倦,不知所謂。
寧青溪居然好奇的蹲身,看著那一群螞蟻搬家,看了很久。
這些螞蟻,黑壓壓的一群,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她一隻手,就可以徹底把他們碾碎。
天空很低沉,氣壓也很低,看著又像是要下雨了。
果然,沒一會兒,一道閃電撕裂蒼穹,雷電劈下,雨潑成簾,地上密密麻麻的螞蟻,卻還在忙碌的搬家,渾然不知,死亡即將降臨。
寧青溪伸出一隻手,輕易就碾碎了一大片。
不過一群螻蟻而已。
這,就是殺戮嗎?
她眼中,隱隱浮現瘋狂,臉都扭曲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人影出現在她身後,她猛地起身,喝問道:“誰?!”
這個人,手裡舉著一把長長的黑傘,孤零零的站在雨幕下,他舉傘的那隻手,微微傾斜,擋去了寧青溪頭頂的風雨。
他站在傘下,黑傘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依舊只留下一個線條几近完美的下頜。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人後,寧青溪鬆了一口氣。
即使她連這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她卻莫名覺得一陣安心。
那人低聲道:“想好了要怎麼做了嗎?”
寧青溪冷冷地道:“怎麼做,與你無關,我不是讓你離開這裡嗎?你為什麼還沒走?”
雨珠墜地,破碎四濺。
那人站在傘下,回答道:“我有一個心愛之人還在這裡,只要她在這裡,我都不會離開。”
不會離開?
她“哈”了一聲,眼角眉梢皆是譏笑,冷酷地道:“不離開,你會死。”
那人卻道:“只要她在這裡,死又怎樣?死也不會離開。”
寧青溪從來沒見過這麼固執的人,她其實已經把話說得夠明白了,這個人,為什麼就是不肯離開,就因為,那個所謂的心愛之人?
好一陣,寧青溪不知道想到了的什麼,她道:“你的心愛之人,還活著嗎?”
這一聲,竟是難得的平靜,沒有一絲怨懟。
那人答道:“是,她還活著,但她病了,病得很重,我想救她。”
救?
都這個時候了,他拿什麼去救自己心愛之人?
錢嗎?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但,鬼使神差的,她忽然問了一句,道:“你的心愛之人,得了什麼病?感染了瘟疫?”
如果是從前,她一定會說,也許我可以幫忙,也許我可以試試,也許能醫治好這個人的心愛之人這種話。
可是現在,她真的說不出口了。她連針都拿不穩了。
救人?
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