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
寧青溪已經換了一身無菌服,正站在手術檯前,陸聿寒雙目緊閉,那張俊極美極一塵不染的臉上,此刻卻沾了不少半凝不凝的鮮血和灰塵碎屑,看上去萬分狼狽。
這個人,在她面前總是從容不迫滴水不漏,彷彿什麼都不能傷到他,對她也當真可以說得上是體貼至極,然而此時,他卻躺在這裡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輕吸了一口氣,寧青溪才伸手,切了一下陸聿寒的脈象,雖然這一路,她不時就會切一下陸聿寒的脈,以確保這個人還活著,不會有事,但此時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緊張。
還有一絲惶恐不安的害怕。
確認過陸聿寒的脈還在跳動,雖然虛弱了一些,但,跳動著就好。
確認之後,鬼使神差的,她微微抬手,修長手指向上,隔著薄薄的手套,輕輕摸了一下他臉上的血跡,那些血跡在他臉上,半凝不凝半乾不幹,卷著細微灰塵,實在不怎麼好看。
但,對寧青溪來說,這卻是她這一生,見過最好看的一張臉。
這時,其他醫護人員趕了進來,寧青溪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旋即收回,冷靜地道:“他身上其他的傷並不重,只是擦傷,最重要的是頭部……”
……
京城,郊區一棟陰森森的建築。
這座建築建在一片山頂上,四周除了陰森古怪的山石樹木,便是懸崖,入夜之後,各種飛禽走獸亂飛,森然恐怖。
“轟隆——”
霹靂雷聲響徹,地面和整個房屋彷彿都在隨之顫動,一道白光扭曲著爬過夜空,照亮了這建築一瞬,才能讓人看清,這建築赫然是一個龐然大物。
而這龐然大物黑沉沉的,唯有一盞孤燈高懸,隱隱散著一縷微弱的光暈,在這黑沉的建築裡,幾乎看不見。
燈光孤懸之處,是一處寬敞開闊的像大堂一樣的所在。
說是大堂,卻又不像是,整個空間裡除了一張寬敞到誇張的黃金打造的椅子外,竟再無其他陳設,空蕩蕩的令人心悸。
那張黃金椅上,一人神情倨傲的端坐其間。
這人一身白衣,長了一張很佔便宜的小白臉,眉眼間一段風流野氣,要笑不笑,手裡拿著一杯紅酒,手指輕輕晃動了幾下,卻並沒有喝。
下一秒,他笑著,猛地一下把酒杯摔在了地上,酒杯碎裂,紅酒濺了一地。
那人笑著發脾氣,道:“這麼多人,卻連一個女人都殺不了,還敢說自己是最頂尖的殺手組織?呵,真是廢物!”
這聲音,充滿譏嘲。
大堂之下,站著一個黑衣人,這人全身罩在黑袍之下,聽到那人的怒斥,不由冷笑,反問道:“你還好意思怪我們?!要不是你們提供的情報有誤,我們怎麼會如此輕敵?!你知道這一次,我們損失多大?”
黃金椅上,那人嘲諷道:“情報有誤?”
黑衣人厲聲道:“沒錯,那女人車技超群,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京城那位也捲了進來,那位,可不是什麼人都敢招惹的,如果那位查到我們頭上,這個後果,我相信你也承擔不起。”
黃金椅上那人一直笑著,道:“京城那位?你是說……不,這不可能!那位跟寧青溪根本就不認識,怎麼可能捲進來?你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