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道驚雷在天邊響起,白光撕裂夜空,天地都在為之震顫。
“啪——”
寧青溪手裡的傘,忽然墜地,雨珠破碎四濺。
細碎雨珠頃刻間打在她臉上,她卻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身後的腳步聲,卻像是催命符一樣,一步一步逼近。
下一秒,一人攔在了她身前。
寧青溪瞳孔驟然緊縮,她猛地抬起頭,動作極慢的轉過身,一道高大的背影,此刻正攔在她前面,隔絕開了所有視線。
寧青溪渾身僵硬,只餘下那雙爬滿血絲的雙眼,隱隱有些發亮的盯著眼前的背影,似喜似狂,似瘋似魔。
這時,一人憤怒又嘶聲力竭的大叫道:“滾開!!!”
陸聿寒抱著小寶,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那人一張雕飾精緻的黃金面具壓在臉上,但,即使如此,也能感覺到此時此刻,那張面具下的臉上,一定滿是陰鷙和恨意。
那人回以冷笑,雙拳捏得咔咔作響,卻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呵呵笑了兩聲,厲聲喝道:“我有什麼資格?你不如問問你身後的人,我到底有沒有資格!我再說一遍,滾開,不要擋我的道!”
陸聿寒語氣篤定道:“我在,絕無可能。”
那人怒極反笑,面具下的臉上盡是瘋狂陰鷙,他咬著牙,嘲諷道:“很好!幾年不見,你身邊還是這麼多替你叫囂的野男人,寧青溪,你倒當真沒有讓失望,好,好得很!!”
“野男人”3個字,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刺進寧青溪的心口。
雨幕下,寧青溪瞳孔一雙瞳孔瞬間收縮成一對極小的小,好一會兒,她一手緩緩按在了陸聿寒肩上,話卻是對對面那人說的,她道:“夠了吧。”
那人怎樣嘲諷她,怎樣對她,她都沒什麼。但有什麼衝著她就可以了,不要牽扯到旁人身上去。
然而,她這一句話,落在對方耳中,卻又變成了是在袒護陸聿寒,那人滿心的憤怒和恨意,忽然變成了深徹的嫉妒。
那人冷冷狂笑了幾聲,道:“什麼夠了?怎麼夠了?!你做得出來,還不許別人說了嗎?你這種人,也配跟我說夠了?!你算什麼東西!你根本什麼都不算,對對對對,哈哈哈哈哈哈,寧青溪,你真的,什麼都不算!!!”
他像是在嘲諷寧青溪,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一雙眼睛裡燃燒著兩簇跳動的火焰,卻自始至終一直都在盯著寧青溪,片刻都沒移開過。
寧青溪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手撥開了陸聿寒,朝前走了兩步,衝對面的人道:“你打算就一直這樣跟我講話嗎?”
頓了頓,她又道:“這麼久沒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啊……紀、驚、瀾。”
即使,這人一張黃金面具罩住了整張臉,然而,在聽到他開口說第一個字時,她就已經聽出來這人是誰了。
畢竟不論是那個聲音,還是那個名字,都實在太過熟悉刻骨,太過驚心動魄,她這一生,大概都不會忘記。
面具下的人忽然“嗤”的笑了一聲,那聲音聽上去像是壓抑著一絲微微的驚喜,又像是諷刺,但,那人還是緩緩舉起了一隻手,掌心貼在面具上,取下了那張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