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本身就是毒?!”這一句,寧青溪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是忽然拔高了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
右手不知什麼時候打翻了手邊的茶杯,滾燙的茶水濺在了她手背上,白皙的手背,立即被燙紅了一片,她卻一點痛覺都沒感覺到。
傅宣眼疾手快,立即拉開了她的手,因為是下意識的動作,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碰到了寧青溪的手,他的手僵了一下,拉開寧青溪的手後,他便下意識的避開了寧青溪的手。
傅宣垂下眼簾,像是在極力剋制著什麼,語氣還是和平常一樣,道:“我去拿藥。”
寧青溪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手背,道:“不用了,只是燙了一下,不痛的。”
這倒不假。
她從小受過各種傷,尤其5年前,那張臉被劃傷之後,修復治癒時,要不斷的將原先的傷口撕裂開,再修復,這種程度的傷痛,真的不算什麼。
傅宣微微皺了皺眉,難得堅持道:“紅了那麼一大片,怎麼會不痛?”
拋下這句,傅宣便離開了。
寧青溪沒察覺到傅宣有什麼不對,或者說,她根本就沒留意傅宣的神情,一顆心高高懸起,都在傅清垣剛才那一句話上面。
寧青溪盯著傅清垣,呼吸似乎凝滯了一拍,啞聲道:“師父……”
傅清垣看了一眼她的手,嘆了一聲,道:“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至於你母親到底在研究什麼,為什麼要研究這個,我確實不知,而且,那一段時間,她好像在特別害怕什麼,經常哪裡都不去,就在1號實驗基地裡待著,誰找她都不見。”
“小溪溪,你一直問我有關你母親的事情,其實,很多事,不是我不肯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母親是一個很要強的人,什麼都不肯說,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擔著,這些年,我光是看著她都覺得累,可是,再苦再累,你母親從未抱怨過什麼。”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他沉著聲音道:“真相往往是殘忍的,也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才會活得快活自在……小溪溪,停下來吧。”
寧青溪看向傅清垣,臉上浮現一抹迷茫。
是這樣嗎?
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這時,傅宣拿了藥膏過來,他半蹲下身,低聲道:“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他說著,一手虛虛的托起寧青溪的手,儘量避開跟她的手觸碰,然後用醫用棉籤小心沾了藥膏,動作極盡溫柔的在她燙紅的手背上輕輕塗抹。
這藥膏是傅家獨門秘方,塗抹上手之後,冰冰涼涼的。
寧青溪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看到傅宣在塗抹的藥膏,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道:“浮靈膏?這可是傅家獨門秘方,這也太暴殄天物了!好了,別擦了,大師兄,收起來吧。”
浮靈膏萬金難求,又是傅家獨門秘方,她這手只不過是被燙了一下而已,根本就不痛,哪裡用得著這個?
傅宣垂下眼簾,道:“別亂動。”
寧青溪:“……”
傅宣的神情態度明顯不對,寧青溪有點不敢惹她,另一隻手搔了搔鼻尖,微微一笑,道:“師父,你看見沒,大師兄現在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連我都敢兇了,不錯不錯,哈哈哈。”
她故意引開話題,是不想把氣氛再帶沉重。
傅清垣心領神會,隨即搖了搖頭,神情帶了一點嫌棄,道:“他這麼一副溫吞的性子,什麼時候敢兇你?哼!他就是笨!”
寧青溪笑眯眯的託著下巴,道:“師父果然還是更疼愛我,看,大師兄,你又被師父罵了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