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懶懶靠在一邊,凝視著眼前琉璃般豔絕美人,正換了外衫,手中拿了帕子,在細細擦拭髮絲的水珠,如一副剛沐浴而出的美人圖,鮮眉亮眼,玉貌花容。
“誒,你說,土公主......變女王如何?”
慕採梔笑看她一眼,無奈道,“......這是你又打哪聽來的話本?公主變女王?也不是沒有慣例,只是......等等,若妹妹,你不會是想......”慕採梔突然回過神來,坐得筆直,滿眼不可思議。
“嘿嘿,所謂天機不可洩露也。”蘇若卻沒看她,順手端走了侍女剛沏好的靈茶,搖頭晃腦一臉神棍樣。
“這......”
慕採梔再不是未經人事風霜的大家小姐,她已經明白了蘇若沒挑明的話中話,只是,自己真的能擔此大任,承繼父親之位,再現昔日榮光嗎?
不過,她現在想試試。
她也明白以蘇若只能,萬萬不會在葵莘停留太久,而葵莘之主,往往有能力便可採揭,只不過在父親的統治下,諸多規則已改,而城民在父親的帶領下對諸般事宜都已通透,此屆大選,更是嚴格至極,不僅修煉得是人中翹楚,品德才學以及家世更甚是容貌,這方方面面缺一不可,塵封已久的修行,是否能撐得起自己的野心?
“......少主,少主?”侍女的輕喚,將慕採梔的心緒拉回,“啊?何事?”
“是慕管家回來了,只不過......”侍女的雙手絞在一起,眉頭也皺著,這事還真是不知該怎麼說,“只是慕管家好像跟人打鬥過,腿腳也有些不便,誒呀,您還是待會自己看吧,蓉兒不敢多說。”說完還不待慕採梔示下,便自作主張急急出了房間,還留下一句,“我這就去把人給您請過來。”
慕採梔無奈笑道:“這丫頭,都多少年了,這冒冒失失之樣一點沒變。”手中的帕子已被髮絲沾溼,她乾脆將帕子放在一旁,不去管還沒擦乾的溼發。
蘇若看她這無奈模樣,衣袖一揮,髮絲便在餘力下發絲張揚,帶起微微細風,“我說我的女王大人,你這樣可不行,放著捷徑不用,偏偏去幹那費力事兒。”
慕採梔笑著點頭致謝,“你說得對,我那被禁錮已久該死的毛病,是時候要拿出來曬曬太陽了。”
蘇若將白玉杯中最後一點靈茶飲盡,沉思良久後,小聲道:“我們去滅了他吧?!”
慕採梔面無表情,對她搖了搖頭,“不,死是件很容易又解脫之事,我不會讓他如此輕鬆。我要看著他從聲名大噪到一落千丈,低於螻蟻,這樣之人,就該永遠被踩在塵土裡,就好比蚯蚓,只能在泥濘裡摸爬滾打,永沒出頭之日。”
慕採梔不自覺流露出的恨意,被蘇若盡收眼底,半晌,蘇若才道:“這想法,好像更不錯。那我就......拭目以待?!看敗類永臣於,我們女王大人腳底翻滾浮沉。”
兩人相視一笑。
蘇若心知慕採梔心底陰霾,在被禁錮已久的野心足謀,在自己一點引申之下,已然再次破土而出,而後生根發芽,成長為眾人仰仗之樹。
而慕採梔深知蘇若於自己來說,神聖之意不亞於圭臬,她不僅把蘇若當做知己好友,更多的則是標榜,希望能成為如她般強大之人,再不會被情愛所左右。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蘇若歷經此地,正是為了能更充足,再次踏上尋夫之路,她又豈是隨心所欲心無羈絆之人。
“少主,你找我?”
饒是蘇若做好了心裡準備,也沒想到古板又熱情的慕管家,會以此......般形象,出現在她倆面前。
而慕採梔則騰一下站起來,趕緊去扶慕連坐下,擔憂道:“怎得去了城門一趟,回來就成這副模樣了?莫非是城民動盪,不服爹爹之意,便來了一出揭竿起義?”
蘇若卻道,“我看未必。昨晚一夜未見,難道是慕管家與人私相授受,被人發現給打了出來?”
慕採梔瞪她一眼,“別打岔。”又回頭去檢視慕連的傷勢。
慕連卻是不好意思笑笑,“神女就別打笑老奴了,老奴哪有那福氣,可別讓少主再因此事,怒牽紅線,前車之鑑的王婆,到現在還纏著老奴不休呢......”
“啊,原來你沒看上王婆啊?那你不早說,那你愛慕哪一款,是婀娜多姿風情萬種?還是小鳥依人落落大方?只要你說,我保準一個型別,給你找十個,直到你滿意為止。”
慕連苦著臉道:“誒喲喂,我的少主,你可饒了老奴吧,我哪經得起,你再折騰一回......”
兩人笑作一團,氣氛一下子活躍過來,慕連也跟著笑,自打她回來,還沒這般無慮笑過,心中對蘇若之恩,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蘇若猜到,沒說破,慕採梔在蘇若打哈哈的掩飾下,瞬間醍醐灌頂,她隱約記得,昨日是慕管家自告奮勇去了苟家。
身邊數多溫暖之人,在一一將慕採梔被禁錮冰封的心脈,一寸寸拆解融化再溫暖包裹其中,寸寸暖意分叉流經全身血脈。
“誒,慕管家,阮家那事,最後如何了。”
“那事,還挺出乎老奴意外的,阮二夫人似與二爺互調了身份,哭著賴著,不肯走了......”慕管家將阮家之事的過程,一一細細說來。
蘇若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頭聽著,好似對此事的美好結局沒有驚訝半分,慕採梔不免有些唏噓,選錯了人,便如生在地獄,生死都不由命,她望一眼蘇若,見她似乎一下子,情緒便有些低落,正想得說點什麼,便聽見蘇若沉沉低喃,“所謂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人啊,都一樣,待失去了才知彌足珍貴。”
“我乏了,再去躺會兒,你讓慕管家好好指導指導你那生鏽的靈力!”
兩人面面相覷,目送蘇若出了門,只聞長靴踏過長廊,發出的略帶沉悶聲響,便如蘇若心事一般,思念沉重將她捆綁,總在深夜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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