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
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夢醒時見你。
可實際
林深時霧起,海藍時浪湧,夢醒時夜續,不見鹿,不見鯨,又何苦見你。
但
鹿踏霧而來,鯨隨浪而起,你沒回頭又怎知我不在。
可我看來
鹿見人而驚,消失於林深,踏浪而上,擱淺於淺灘,亦如我見你,如碌,如驚。
終究:
鹿懼人前,潮退鯨落,霧氣藏你心,不見你,亦不見我。——安肆
自那日後,安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陰沉且安靜,一雙漂亮至極的眸子裡再無任何光彩。
“安先生,你又來了。”病房的護士看見來人,也不意外,或者說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她知道這位先生有一位愛人。
而他的愛人,在一場車禍後,成了……植物人。
緊閉著雙眼,沒有一點兒生息,卻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撇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護士嘆了一口氣,出了病房。
整整三年,這位先生每天都會來,陪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說一句又一句的話。
有時候,她見他說著說著,掉起了眼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位先生周身悲傷的氣息深的幾乎要感染了她。
那是一種怎麼樣濃烈的愛意啊。
安肆把手裡的紅玫瑰放在病床邊的小桌子上,然後坐在病床上,盯著病床上安安靜靜躺著的女人。
過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她的容顏依舊一點兒變化也沒有,依舊是記憶裡最初的模樣。
只是……沒了生息。
他知道,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九九,或者說,我該叫你鹿煙。”
“煙兒,這是我最後一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