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小朵帶著小柔進來看陳仲謙,兩個人看到平日裡雷厲風行的父親如此虛弱,不由得掉了眼淚。
小朵倒是還好一些,手術的時候她一直都在,這個情況她是知道的。
但是小柔就哭得傷心了,她又沒有跟著林喜悅學醫,柔柔弱弱的一個姑娘,看見血都要嚇一跳,自己的父親這麼虛弱,如何會不害怕。
陳仲謙躺在床上看到小女兒哭得傷心,難得開口安慰一句,“我沒事,別傷心了。”
小柔哭著點了點頭,“爹孃,你們都要好好的,兩位哥哥還在外面沒回來呢,他們心中也記掛著,若是知道你們出了事,不知道要怎麼傷心難過,還要怪我和姐姐呢。”
林喜悅見氣氛沉重,便笑著打趣,“你便是家裡的小祖宗,誰都得哄著,又有誰敢怪你呢?”
小柔說道,“那我自己怪我自己,姐姐跟著娘學醫術,可以幫忙做手術,我卻是什麼也幫不上,下午坐在外面只覺得無助極了,要是重來一次,我也跟著娘好好學。”
林喜悅安慰她,“你姐姐跟著學,那是因為她喜歡,她也有天分,你又不喜歡這個,跟著我學只覺得日日辛苦,哪裡還會想著好好學,如今這樣便是最好的。”
她們在屋裡待了一會兒,丫鬟送了吃的進來,林喜悅和陳仲謙吃了些東西,小朵就帶著小柔走了,她們明日再過來。
屋裡安靜下來了,林喜悅說道,“你看看你,受這麼重的傷,讓兩個孩子跟著擔心。”
陳仲謙小聲說道,“你們都別擔心,我會好起來的。”
林喜悅握著他的手,“那當然要好起來,我好歹是享譽京城的名醫,怎麼能連你都治不好,要是連自家相公都沒治好,以後哪還有人找我看病?就算是為了招牌我也得盡心。”
陳仲謙笑了笑,他實在是沒有力氣,想睡覺,但是傷口又疼得厲害,根本睡不著。
林喜悅給他紮了一套止疼針,稍微緩解了一些,又給他吃自己做的止疼藥丸子。
雖然只能一定程度上緩解,但是總比就那麼疼著要好。
陳仲謙自制力驚人,一般人哪裡受得住這種疼啊,他偏偏一聲不吭,只有額頭上的汗珠出賣了他。
林喜悅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伸手握住他的手,“睡吧,好好的,我一直都在這裡陪著你,永遠都不離開。”
她心裡想,真的是永遠不會離開了,她沒機會回到那個地方了,從今以後她就真的屬於這裡,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林喜悅。
林喜悅累得不輕,等陳仲謙要睡了,她也上床睡覺,結果她都睡著了陳仲謙都還沒睡著。
他偏過頭看著自己的日子,心裡柔軟到了極致。
疼,鑽心的疼。
但是他會忍住的,為了她,他也會撐過去,努力不讓她擔心。
接下來兩天十分關鍵,林喜悅除了睡覺之外一直都盯著陳仲謙,生怕他有什麼不舒服還忍著。
而陳仲謙也知道自己不能逞強,所以有點不舒服就說,林喜悅便立馬去看。
他甚至還說出了“夫人,我好疼,你給我吹吹。”這樣的話,惹得林喜悅又心疼又好笑。
“我想起了好多年前的事,你在嶽山書院被人欺負了,在我面前裝可憐,讓我給你報仇。”
那時候他們還好年輕啊,也剛做夫妻不久,他頭一次在她面前做出那副小媳婦的樣子,讓她幫著報仇,真是想想就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