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悅倒是沒想到自己認的師父竟然和陳仲謙的老師是多年好友,巧合了些。
不過老頭倒是早就知道的。
“你們上房掛的那幅字,除了他沒人能寫得那麼醜。”
林喜悅笑著說,“所以您早就知道我們認識閒雲先生?”
老頭點點頭,“知道,第一天就知道了,乖徒兒,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你們家你做主,以後我和他吵架你們倆都得站在我這邊。”
林喜悅沒想到當初的疑惑這麼久才得到解答,怪不得要問她家裡誰說了算呢。
看這倆兩頭的樣子就知道平時肯定時常拌嘴,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就要吵架,到時候說不定就要問她和陳仲謙到底跟著誰,簡直跟父母離婚跟爸爸還是跟媽媽一樣了。
午飯後陳仲謙就和老師一起到書房裡去了,嶽院長輕哼了聲,“明年科考,仲謙一定要參加的,我倒要看看他能輔導個什麼出來。”
嶽也看了他一眼,“爹,您也沒把我教成狀元郎啊。”
嶽院長抬手就要打人,老太太立馬叉腰,“反了你了,竟然敢打我孫子,你還想不想要你這條小命了?”
“是,我不敢了。”
嶽也偷笑,被老爹瞪了一眼,趕緊去幫忙幹活兒了。
今日在山上歡聲笑語的,過得倒是很快,回去的時候大家一起走,嶽院長叫了陳仲謙去自己車上。
“這一次考核你可有把握?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我是不會給你走後門兒的,要是考差了丟人的可是你自己。”
陳仲謙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院長也挺丟人的,之前很看重我來著。”
嶽院長被噎了一下,“你知道就好。”
陳仲謙又問了他關於那封信的事,嶽院長嘆氣,“當初就跟你說過的,不會有什麼回應,如今前線吃緊,朝廷哪裡顧得上這些事?”
“可是這有關國家人口,是大事。”
嶽院長點頭,“你說得對,這是大事,只是如今朝廷中沒幾個人真的關心這些事了,上面的人只想著如何打仗,下面的人只想著趁機斂財,從根兒爛到頭,難了。”
陳仲謙沒有繼續追問,這樣的話題說太多了也不合適,讓有心人聽去會惹麻煩,也是因為信任他,要不然嶽院長絕對不可能在他面前說這些。
要說陳仲謙的那封信得不到回應,這還真是不算什麼大事,畢竟就連崇縣瘟疫那麼大的事都沒有掀起什麼浪花呢。
仁濟堂治好崇縣的瘟疫,贏得了當地百姓的信任,永和鎮當地百姓也以他們為榮,紛紛說朝廷會給豐厚的獎賞。
結果等來等去,不過是等來一句口頭表揚,還是由府城的差役來傳的口信,連個官方的檔案都沒有。
對於這樣的結果,仁濟堂眾人完全不驚訝,因為早就已經猜到了。
要是想給獎賞,又怎麼會等這麼久都沒有動靜?
多半是因為百姓上衙門問去了,所以才來做個樣子,說什麼立了大功,然後扭頭就走,至於賞賜,不好意思,連個銅板都沒有。
楊林給仁濟堂上下都多發了三個月的月錢,笑著說道,“此次崇縣瘟疫,仁濟堂沒有退縮,贏得了好名聲,以後相信仁濟堂的人會越來越多,大家這些日子也辛苦了。”
仁濟堂上下自然是高興,東家的為人他們一直都是知道的,不必惦記什麼賞賜,把自己分內的事做好才是最要緊的。
林喜悅笑著說,“東家大氣啊,我可真是運氣好,隨便一挑就挑中了仁濟堂,以後可沒什麼需要操心的了。”
楊林說道,“陳娘子打趣我,要說我心裡一點兒想法都沒有,那肯定不可能,我也惦記著得一道聖旨光宗耀祖,可是顯然不行啊。”
他嘆了口氣,“身為國家子民,到底是有些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