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悅又是傍晚才和陳仲謙一起回家,怪老頭剛從山裡回來,背了一小揹簍草藥。
林喜悅說道,“怎麼樣啊?有沒有找到新的?”
“哪有那麼容易。”
那幾株寒毒草林喜悅十分豪氣地貢獻了出來,想到這其實是老頭的東西,送給仁濟堂之前還旁敲側擊地問了他的想法。
“如果是你的,你會拿出來治瘟疫嗎?”
老頭斜眼看她,“我找了幾個月,就是為了崇縣的瘟疫。”
寒毒草給人了,老頭又開始進山扒拉,希望能再找到幾株,今日看來是無功而返了。
他坐在院子裡整理採回來的草藥,小朵一樣一樣的認,竟然認得大半。
“喲,這小丫頭挺聰明啊。”
小朵捧著臉笑得很可愛,“孃親教我認的,我還認識好多呢,這裡沒有。”
老頭笑著點點頭,“好,你想學醫術治病救人?”
“想。”
“那我也可以教你。”
小朵歪著頭想了想,“可是孃親就能教我,我喜歡孃親教我。”
林喜悅趕緊從廚房裡跑出來,這傻姑娘,有個厲害的師父還不樂意啊?
“小朵,爺爺願意教你多好啊,爺爺比孃親厲害。”
小朵搖頭,“可是我覺得孃親最厲害。”
林喜悅心裡甜甜的,並不會覺得小朵錯失拜師機會有多遺憾什麼的,孩子還小呢,她喜歡什麼就幹什麼吧。
“真乖,真是孃親的好閨女。”
晚飯之後,林喜悅問起了老頭關於崇縣瘟疫的事。
如果不是老頭給了她治療瘟疫的法子,仁濟堂這一次被源安堂推在前面擋刀子,可能會真的束手無策。
聽老頭的意思,他早就知道會發生瘟疫了。
“老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老頭一邊整理草藥一邊說道,“天氣怪異,總會有異常的事發生,去年冬天崇縣一陣十分暖和,一陣又冷得刺骨,這跟往年完全不一樣,其實翻看縣誌就知道,以前是發生過這樣的事的。”
林喜悅只生活在這小小的鎮上,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天氣如何,更不清楚要去哪裡看什麼縣誌。
但是她聽老頭描述的情況,又想到了溫病的發病規律,“冬傷於寒,春必病溫”。
前世她沒有遇上過這樣大規模的溫病爆發,所以無法第一時間將實際情況和書本知識結合在一起,老頭一指點,她瞬間就明白了這一次的瘟疫是因為什麼。
之所以沒有明顯的傳染性,那是因為患者大多是自己被異常天氣所害,自身發病。
而大規模的爆發,又集中在一個地方,那是因為怪異天氣只出現在那一片地方,並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原因。
林喜悅驚訝的是,這時候並沒有專門論述溫病學的書籍,而這個老頭竟然可以靠著翻看縣誌猜測出春天會爆發一場瘟疫,並提前做了準備。
“那您是提前跟當地的百姓說了?”
老頭晃了晃自己的腿,“說了,還想著去衙門跟知縣說,結果沒一個人信,還把我當成了江湖騙子,腿都給我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