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小沙彌的話，沈晚清有點詫異的揚了眉梢，“你們寺廟是可以還俗的？”
小沙彌聞言點點頭，“當然可以。但是一般既然選擇了常伴青燈，與佛祖一起吃齋唸佛，那必定是下定好了決心。已經做好了決定，很少會有人在後來又選擇迴歸紅塵。”
而身旁的沈晚清卻是若有所思的笑了，可以還俗啊……那就方便多了。
而後，又只見身旁的小沙彌嘆了口氣，“其實殿下已經見過閆梵師兄了吧？”
她一頓，挑著眉道：“小師父怎麼說？”
“我在殿下的身上聞到了烤肉的香味，想必是剛剛殿下誤打誤撞進入後山遇見閆梵師兄在烤肉吃吧？”小沙彌笑著問沈晚清。
見被小沙彌識破了，沈晚清也不藏著掖著了，她道：“你知道閆梵小師父吃肉？”
聞言，小沙彌無奈的聳聳肩，“這件事啊咱們寺廟裡的人都知道。知道我們為什麼很少去後山嗎？一來是因為後山的地形複雜，許多進去了的人常常都會迷路；二來也是因為閆梵師兄。”
“最開始抓到閆梵師兄破戒碰葷腥的時候，那時閆梵師兄才十五歲。當時寺廟裡的師叔們都十分的生氣，差點把閆梵師兄給趕出寺廟了。後來方丈出面，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師叔們就任由閆梵師兄怎麼做了。”
“至於為什麼說閆梵師兄性子古怪，他這個人不誦經唸佛，經常逃早課不說，平日裡也見不著人。看起來不像是佛門弟子，反而像紅塵裡的紈絝子弟。可方丈卻又說閆梵師兄在佛學上的造詣比任何人都要深，說是看似無心卻有心。”
“不求佛渡我，而我亦能渡自己。”
…
…
沈晚清跟著小沙彌來到了方丈的禪房，禪房內檀香的香味很濃。沈晚清走進去就看見一旁被點燃的檀香了。
方丈看起來大概古稀之年，光禿禿的頭頂上面印著六個戒疤。身子很瘦小，穿著一件黃褐色的僧衣。
他盤腿坐在榻上，手中拿著一串佛珠，正閉眼凝神誦佛唸經。
小沙彌站在旁邊沒有出聲，沈晚清也沒有說話，站在那裡等著方丈誦佛。
過了半響，老方丈緩緩睜開眼睛，渾濁的瞳仁裡卻是一片清明，他的眉毛是白色的。
老方丈睜眼看見沈晚清的時候眼裡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後又釋然的閉上了眼睛。
她聽到老方丈嘴裡呢喃著，“緣起緣滅，一切都是緣啊……”
老方丈走到了沈晚清的面前，他觀著沈晚清的眉眼，幽幽的嘆了口氣，“殿下身上的血腥之氣濃郁，若是想要滌清凝神，怕是需要點時日。”
聞言，沈晚清斂著眉眼平淡道：“時間不是問題。”既然少年在這，沒有把少年拐回家，她是不會離開的。
老方丈望著那根被點燃的檀香，一圈圈的煙霧在空中打著轉兒，然後隨風散去。
“殿下身上的血腥氣雖濃，但孽障卻不多。殿下手上的鮮血沾的都是極惡之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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