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梵將火給熄了,轉身去了河邊洗手。
沈晚清坐在那裡,手中拿著閆梵剛剛遞過來的手帕。她垂眸望著手中的那一張手帕,手帕很乾淨,她能夠聞到一陣很淡很淡的檀香味,是寺廟香火的氣味。
她抿著唇走了過去,她蹲在閆梵的身邊,“師父,你的手帕。”
聞言,閆梵轉過頭,他伸手輕笑著接過手帕。
閆梵洗過手後站了起來,沈晚清看著他轉身走到了地上野雞的那堆殘骸前。
隨後,看著閆梵的行為,沈晚清覺得有些好笑的挑起了眉梢。
身穿薑黃色僧衣的青年雙手合十,深邃妖豔的桃花眼輕輕閉上,淺緋色的唇瓣輕啟,似乎在呢喃著什麼。
那樣子看起來倒是十分的莊嚴認真。
半晌過後,閆梵睜開眼眸,纖長濃密的長睫搭在眼瞼上,墨藍色的瞳仁一片平靜。
他側過眸子,倏地和一邊的沈晚清對上視線,看著女孩眼裡的似笑非笑的笑意,閆梵不緊不慢的勾了唇角。
他十分淡然的解釋自己剛剛的行為,“小僧可沒有殺生,這野雞是自然死亡的。它既然滿足了我和女施主的口腹之慾,那小僧自然也需要幫它誦佛超度。”
青年的神情一片平靜淡然,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極為的複雜矛盾。
“女施主進來應該是迷路了吧,小僧正要離開。若是女施主不介意,可隨小僧一同離去。”閆梵眸光漫不經心的笑著,眉心的硃砂痣十分的鮮豔,桃花眼格外的妖嬈。
沈晚清聞言頜首,“那就麻煩師父了。”
林間的小徑十分的寧靜,旁邊的樹木高大,一片翠然綠色。
沈晚清走在閆梵的身邊,她問閆梵,“師父是這座寺廟的僧人?”
他們兩人之間大概隔著一個成年人的距離,就像是一道鴻溝一般亙在他們中間。
閆梵指尖摩挲著左手手腕上的佛珠,他聽到沈晚清話,微微側過眸子看她,有點好笑的意味。
“小僧看上去不像嗎?”
聞言,沈晚清點頭,她看著閆梵的青絲,“我還沒見過哪個師父會蓄長髮修行呢。”
“和尚不應該戒葷腥的嗎?”沈晚清若有所思的問閆梵。
閆梵似乎早就知道沈晚清會這麼問一般,他捻著佛珠,漫不經心的勾了緋色的唇瓣。
“施主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
“酒肉穿腸肚,佛祖心中留。”
沈晚清挑起了眉梢,“所以師父就是那個心中留佛祖的人?”
閆梵輕搖著頭,聲音散漫,“這是一首詩,世人都只知上半句,卻不知下半句。酒肉穿腸肚,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學我,如同墮魔道。修佛禮佛,修的是心,而不是身。一個人的心中對於佛的理解千千萬萬,我對佛祖依舊懷有敬畏之心,但這卻並不會成為我的束縛。”
“那師父會喜歡人嗎?”身側的女孩聽了他的話,突然抿著唇瓣,轉頭平靜的看著他。
女孩的話讓閆梵稍稍頓住了那麼一下,隨後青年邪肆一笑,容顏邪魅狂狷,“施主這是看小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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