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錯，宋小主大人大量，莫跟奴婢一般計較。”李蔓輕咬銀牙，低聲下氣地道。
宋姻看著李蔓的頭頂，發現李蔓比以前能忍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但這樣的一個人，她並不放在心上。
她雙眼半眯，淡聲回答：“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今天你冒犯的是我，我脾氣好，可以不跟你一般計較。換作其它宮殿的主子，只怕沒那麼好說話。”
“小主教訓的是，是奴婢不懂規矩，往後奴婢一定循規蹈矩，安份守己。”李蔓垂眸應答。
宋姻見她的態度挑不到錯處，也不再說什麼。
李蔓告退後，馮昭容在宋姻身邊站定：“她變了。”
以前李蔓自視甚高，因為知道皇上對其特別，李蔓從來不把自己當成奴才。
李蔓像是終於察覺到自己只是奴才，態度才有這麼大的轉變。
“她有野心，這種人不會願意一輩子當奴才。就不知皇上有朝一日會不會收她進後宮呢？”宋姻輕聲道。
馮昭容見李蔓漸行漸遠，直到不見蹤影，才問宋姻道：“你和宋婉是怎麼回事？”
“就是所有後宅當中一樣的狗血事。也多虧了宋婉，我才可以進宮。這些年如果沒有宋婉，就沒有今日的我。”宋姻輕聲笑道。
“無論如何還是多防著一些。再加上宋婉住在明熙宮，有蕭淑妃在一旁調教，只怕宋婉會來找你麻煩。”馮昭容又和宋姻說了幾句，乘坐步輦就離開了。
宋姻目送馮昭容走遠，也想著儘快回幽華軒。
卻不想才走沒多久，就看到有御駕隊伍浩浩蕩蕩地走過來。
宋姻第一時間退至一旁，低著頭沒有四處張望。
流風見宋姻這麼老實，她也不敢有任何異動。
皇上已經徹底冷落了小主，而且聽皇上的意思是不會再見小主的。此刻小主的臉若冒冒然出現在皇上跟前，只恐會招來殺身之禍。
思及此，她的頭更低。
這時御駕隊伍已經走近，程全遠遠看到一個人，看著像是宋姻。待走近一看，確實是幽華軒的主人。
他還沒來得及琢磨皇上的心思，就聽小景子咋咋呼呼地道：“那不是宋小主嗎？”
程全恨鐵不成鋼，用力踹一腳小景子。
小景子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連忙噤聲。
正在閉目養神的顧止容聞聲睜開雙眼，他看向不遠處垂眸而立的宋姻。
她規規矩矩地站著，白得刺目的陽光照在她身上，令她露在脖子上的那片肌膚似乎也在發光。
印象中的她似乎很少有這麼規矩的時候。
直到從她身邊經過，她都不曾抬頭，維持著特定的姿勢行禮。
這規矩倒是越學越好了。
程全悄悄看一眼若有所思的帝王，這是看到宋小主，皇上想起了那些愉快的往事罷？
哪怕後來皇上再也不曾提起宋姻的名字。
後宮這地方啊，素來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地方。皇上這樣薄情的人，又哪裡記得有什麼樣的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