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皇后在顧止容的對面坐下。
用膳期間，雲皇后不時給顧止容佈菜，問道：“今日的膳食可合皇上的胃口？”
顧止容微微頷首：“尚可。”
雲皇后心定了定。她知道皇上口味刁鑽，今日的膳食都是按照皇上的喜好佈下的，能得皇上一句“尚可”已不容易。
一頓晚膳下來，氣氛還算不錯。
用完膳，盼晴不時給雲皇后遞眼色，意思是讓娘娘主動些，留皇上在大明宮住一宿。
只有留下皇上，皇后娘娘才有機會懷上皇嗣。雖說娘娘已是國母，但沒有皇嗣，始終會被天下臣民詬病。
可惜娘娘面皮薄，從來不主動留皇上過夜。以前是這樣，她不希望現在也是這樣。
娘娘實在開不了口，她不介意替娘娘發聲。
顧止容用完了晚膳，正要離開之際，盼晴終於忍不住發了話：“皇后娘娘身子略有不適，皇上可否留下來陪娘娘？”
她此言一出，雲皇后俏臉染上薄怒：“盼晴，退下！”
她不希望皇上看輕自己，盼晴怎麼可以做出求寵這種事？
皇上若想留下，不需要她開口自然會留在大明宮。若皇上不願意留下，盼晴這一開口，她這個皇后豈非顏面掃地？
“皇后鳳體不適，你這個做奴婢的應當伺候好。”顧止容說著，看向程全：“程全，去太醫院請吳太醫過來為皇后扶脈。”
“是，奴才遵旨！”程全大聲應了，人已走遠。
顧止容再看一眼雲皇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明宮。
御駕一走，大明宮內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雲皇后面容悽惋，她閉上雙眼：“盼晴，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盼晴心一慌，跪倒在地：“是奴婢逾矩，請娘娘責罰。”
她知道娘娘開不了口，才會多嘴，平素她不會這樣的。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讓娘娘失望了。
於嬤嬤是雲皇后的奶孃，說話有份量，見盼晴跪了，對雲皇后道：“盼晴也是為了娘娘好。不過還是太年輕了，就罰她跪一夜，痛過就會長記性了，娘娘以為如何？”
“嬤嬤做主吧。”雲皇后心情不佳，折回了寢室。
於嬤嬤緊隨其後，輕嘆一聲：“娘娘也莫灰心，遲早有一日皇上會知道娘娘的一片痴心。”
“本宮沒有太多的期望，只盼著皇上有時間能來大明宮小坐一回，本宮就很滿足了。盼晴卻讓本宮的最後一點驕傲變成了笑話，以後本宮還有何面目面見皇上？”雲皇后輕愁染眉梢，大大的眼睛裡寫滿茫然。
於嬤嬤見雲皇后心思這般重，唯有柔聲勸道：“娘娘的品性，皇上又如何不知？皇上並非一葉障目之人，娘娘不必憂思太重。”
雲皇后沒再說話，只是繼續此前未完的繡工。
這是她替皇上縫製的朝靴，不知有朝一日能否看到皇上穿上。
有時候她也羨慕後宮的其他妃嬪，在皇上跟前能肆無忌憚。她就是太過矜持了，太過在乎，才會患得患失。
皇上或許根本不在乎的她的品性如何，她卻希望自己能成為配得上皇上的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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