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加侖東區,恢宏大氣的城主府內。
夕陽撒下落落餘暉,為庭院花壇中的盛開的鮮花染上一層朦朧的黃光。
無形之中,列著方陣計程車兵們那股肅殺之氣被襯得柔和了許多。
領頭的銀色重甲騎士叮囑士兵原地待命,繼而攏了攏身後的披風,神色一肅,大步流星進了正廳。
“法加沙,搜查的怎麼樣了?”問話的中年男人靠著圓桌端坐,他雖然坐著,仍然顯得比常人要高大,如同一個小巨人。
但他的五官俊朗柔和,帶著一股平易近人的溫和氣質。
而此刻,那清俊的面容上盡是揮之不去的愁意。
於他左手側,侍立著一名柔媚似水的女子,正是蘿蘿薇亞。
騎士法加沙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回道,
“剛澤大人,近日來,城衛軍已經將東區西區全部搜尋完畢,共抓捕可疑人員二十四人,經過審訊,均與饒雪家族無關。”
“此外,並沒有發現古因斯食人族下落。”
城主剛澤手指有些急躁地敲動桌面,“那邊的勢力有什麼異常動靜?”
“饒雪家族的大部分店鋪正常營業,府中亦無可疑人員出入。只是……”
法加沙語氣頓了一下,“他們經營的鐵匠鋪產量大幅度縮減。小人以為,他們在大量囤積武器裝備。”
剛多手指突然一抖,驀地闔眼深吸一口氣。“枉費我這段時間來苦心孤詣地警告,看來,這隻老狐狸還是沒有放棄計劃。”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其心可誅啊!”
這句話似乎耗盡了他渾身的氣力,說完後背重重地靠上椅子。
法加沙沉聲道,“大人,要不要先發制人?”
“我們手裡只有那封含糊其辭的信件,這份證據遠遠不足以讓帝國監察廳採用。若是先動手,反而為他們製造了一個正當的奪權藉口,不能輕舉妄動。”
說著,剛澤有些意興闌珊地嘆道,“居於人下,就不得不仰其鼻息。誰叫我家族式微,沒有‘背景’。”
法加沙看在眼裡,內心中像是燃起一把火,忍不住勸道,“剛澤大人,我們有深冬之泉支援,就算慶典當日與饒雪家族撕破臉皮,誰勝誰負猶未可知,不如豁出去搏一回!”
剛多揮了揮手,“原本的確勢均力敵,相互間投鼠忌器,一直處於微妙的平衡狀態。可帝諾安若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古因斯食人族臂助,勢力便壓過了我們,勝負天平必然向他傾斜。”
“何況,慶典當日聖加侖全城百姓聚集,若是雙方開戰,平民死傷無數,實在非吾所願。”
一旁的蘿蘿薇亞眼神一黯,剛澤城主寬厚大度,受人愛戴,就是過於優柔寡斷,心慈手軟。但若非如此,自己又怎會跟隨於他?
“慈不掌兵,您還真是貴族中的異類。”
心中無奈一嘆,蘿蘿薇亞柔聲建議道,“帝諾安那老匹夫就是抓住大人這點心理,想讓您當著全城人民的面主動退位。欺人太甚,不若……取消慶典如何?”
“如此亦不能打消帝諾安野心,反而讓他們能更加神不知鬼不覺,除我而代之。”
“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蘿蘿薇亞皺著柳眉,似乎對於剛澤畏首畏尾頗為不滿。
“稍安勿躁,蘿蘿。”剛澤也不生氣,只是伸出寬厚的手掌分別握住蘿蘿薇亞與法加沙的手,重重捏了捏,“要徹底破壞帝諾安的陰謀,目前我們能夠做的有兩個方面。”
“一方面儘快找出古因斯氏族的落腳點,在慶典前將他們剿滅,解決後患。抑或破壞密道,拖延住古因斯的馳援。”
“在我看來,城內連日搜尋沒能發現古因斯痕跡,他們十有八九潛伏在城外村鎮中。”
聖加侖作為帝國南部伊爾涅斯行省省會,規模龐大,活躍人口數以萬計,靠著城外整整上百座村莊和小鎮供給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