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飛馬鎮,萬籟俱靜。
沒有大城市多姿多彩的夜生活,飛馬鎮老實巴交的鎮民們忙完一天的農活,用過晚飯便匆匆入睡。
小鎮中只有零星的幾家人點著火燭,光亮微若螢火,這便襯得明月分外皎潔。
此時此刻,幾道人影,正矗立在月光下的草地上,靜靜觀摩著一場戰鬥。
“砰——”金鐵交鳴,兩把修長的白亮大劍狠狠碰撞,隨即陷入僵持。
巨大的力量於交接處醞釀,一串炙目的火花向著四周爆射。
倏爾,兩人手腕猛地一抖動,劍脊豁然翻轉,這股力頓時從鋒利的劍刃處高速卸到劍柄。再鼓足力氣向外一推,交戰的雙方驟然錯身而過,於相距不過四五米的距離站定。
兩名大漢壓抑著喘息,任由岑岑汗水滑落額角。他們依然微躬身體,保持著犀利的進攻姿態,而手中長劍輕輕掠過半空,橫舉於面部。
是時,“嗡、嗡”的長劍輕吟響徹在夜空,這一剎那,藍與綠,兩道耀眼的血脈光芒自劍柄向上蔓延,如同過油的火焰,迅速引燃整個劍身。
夜色中,兩道身影掣著火劍,電光火石糾纏、碰撞,一連串狂風驟雨般打擊中,破空聲連綿不絕,劍光一重又一重,令人眼花繚亂。
而在這激烈的劍術對決中,兩人的戰鬥風格逐漸展現。
一人如狡猾的孤狼,步伐靈活,劍式鬼魅,不斷繞窺伺環繞,一旦對手露出破綻便惡狠狠地撲上去,亮出爪牙。
一人沉穩如鋼筋鐵骨的江堤,任由對手攻勢如潮,自是不動如山,每每趁其攻擊的間隙雷霆反擊。他的一劍卻是力量十足,不斷崩開對手,打亂其節奏,明顯處於上風。
羅丹再看了片刻,一聲大喝,“差不多了,給我停手!”
無形的音波夾雜著震懾之力,場中兩人幾乎同時身形一顫,戰圈隨之不攻自破。
“羅丹兄弟,你覺得怎麼樣?”
達里奧收好長劍,滿臉期冀地跑了過來。
剩下幾人也是聚精會神,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畢竟高等力者的指導太過於難得。
羅丹摸了摸鬍渣遍佈的下巴,“我也是按照過往的經驗給你們提個建議,該聽取多少你們自己斟酌。”
“你謙虛了。”
“達里奧,你修行的應當是軍隊中流傳下來的斬嵐劍術。”
“對。”大漢有些尷尬,“就是這門不入流的劍術。”
“斬嵐劍術,最適合那些準力者,這門劍術能夠充分磨礪身體中一些平時鍛鍊不到的精細肌肉,增加你對身體的掌控,從而充分發揮出自身的力量。”
“看得出你修行的日子不短,可惜還是沒能做到力透骨髓,在剛才的戰鬥中好幾次用力過猛,導致胸腹大開,暴露弱點,要是換個對手,恐怕早已飲恨。”
“一針見血。我的確經常感覺收不住手,本來還以為是性格原因。”達里奧緊繃著臉,顯得頗為苦惱。“是訓練的方式不對嗎?”
“你要明白過猶不及。依我看來,並不是你訓練的不夠,而是練的太過於粗糙。”
“哈哈……不瞞你說,這門劍術我也只是跟別人學了幾天,然後就自己瞎琢磨,苦無名師指導。”
“那我現在給你個建議,”羅丹繞著大漢轉了一圈,“練習過程中,讓速度慢下來,劍式用到一半停住,仔細感受身體中肌肉的發力方式,還有力的執行。用心體會,找到適合自身的節奏。”
達里奧驀地瞪大眼睛,恍然道“原來如此,是要慢下來!”他激動地喘了口粗氣,恨不得立即嘗試一番。
羅丹卻有些好笑地說道,
“你畢竟是個正式力者,應該找一門適合當前實力的劍術,斬嵐並不能發揮血脈之力的威能。”
“唉,這點我也明白。可惜與血脈之力配套的劍術,大部分都被各個劍術學派收藏,輕易不予示人。我這年紀老大不小的學派不收,沒機會接觸。”
“而想到獵人公會里換的話,價格又高的嚇人。”
“如此。”羅丹心頭微微一動。
“兄弟我了?我怎麼樣?”
“西西奇,你的疾風劍術掌握的中規中矩,沒有太大的問題,但力量有所欠缺,體能方面的劣勢極為明顯,如果剛才的戰鬥繼續,以你的進攻方式,必然會在達里奧之前耗盡體力,到時候就是案板上的魚肉。”
西西奇面色微微紅潤,眼神掠過一絲無奈,“咱們虎蟬獵團到目前為止,修行的一直是最普通的岩石呼吸法,血脈之力進展緩慢,實在比不上那些高階貨色。”
旁邊的馬甘尼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自責道,“都怪我這個團長太過平庸,在獵人公會毫無建樹,害得兄弟們跟我一樣窩囊。”
“老大,跟著你我們絕對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