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魂酒落入肚,羅丹眼前忽而泛起一陣水霧,四周景象變得模糊不清,朦朦朧朧,如同身在夢中。
緊接著渾身不自禁地一次戰慄,所有的感覺、思維,被巫術塵封一般散去。
他變得神情恍惚,只有下意識地回味那杯魂酒的滋味。
淡淡的甜味,極富層次的口感。彷彿淹沒唇齒,流過舌頭,滑落咽喉的不是一杯酒,而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在舞動,在雀躍,在傳達著某種資訊。
片刻後,眼前一黑,羅丹徹底失去了知覺。
最後只有耳畔淡淡的話語,“珍惜第二次的人生吧——”
——
明亮的陽光下,一條被陰影覆蓋的死衚衕。
“呼、呼——”
一名衣衫襤褸的瘦弱男孩彎腰急速喘息,背部緊貼著身後冷硬的牆壁。
他無辜而髒亂的小臉上佈滿了青色的淤痕,神色滿是不甘,以及淡淡的恐懼。
很快,一群同齡的男孩子將他逼到小巷角落,他們磨拳擦掌,帶著這個年齡少有的陰狠、刻薄。
“狗雜種,怎麼不跑了?!”
“我叫克羅艾,我才不是狗雜種!”
孤立無助的男孩臉色漲紅,驀地抬起麻桿般乾瘦的雙臂,牢牢護住頭部,仰起小臉,繼續倔強地申明道,
“我和你們一樣都是人!”
“喲喲,狗雜種,膽子變肥了啊,竟然敢狡辯。”
肥壯的領頭少年雙手抱胸,忽地狠狠拍了他的頭頂一把,戲謔笑道,
“你說自己不是狗雜種,那我問一句,你母親在哪裡?”說著胖子裝模作樣地朝身邊同伴轉頭,男孩低頭不語,人群中卻有人配合地回答,
“他的的母親,一個站街女,跟著野男人跑了,哈哈!”
一群孩子肆無忌憚的嘲笑爆發,可憐的男孩緊緊握住拳頭,牙齒咬的卡茲作響,卻又頹然鬆開。
然而胖子沒打算放過他,
“你說你不是狗雜種,你的父親了?”
“他的酒鬼父親喝醉了發酒瘋,冒犯身份高貴的大人們,被絞死了,哈哈!”
男孩不由把頭埋得更低,
“所以了,克羅艾,你這樣一個無父無母的小鬼不是被野狗養大,又怎麼活到現在?叫你一聲狗雜種有問題!”
“不!”被嘲笑的男孩猛地大吼一聲,抬頭直視胖子的目光,眼神清澈、頑強。胖子豁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