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之泉。
距離學社納新點不足兩裡處的植物園被一群人高馬大的劍士裡裡外外圍了個水洩不通,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園子裡茂盛的蛇柏葉環繞下,幽徑之中靜靜地躺著一具成年男性屍體。他微蜷縮身子,面部深埋於灌木之中,後背朝外,靠近心臟的位置出現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隱約可以從中看到折斷的森森白骨。
微風簌簌,落葉和草屑沾上屍體表面水藍色的盔甲,而附近高不及腳頸的草叢亦被被濺上星星點點的斑駁血跡。
一頭金髮,五官如雕像般俊美的拜爾疆把著腰間佩劍,繞著他慢慢踱著步子。
“光天化日之下,不遠便匯聚著上千名新生,究竟是什麼人會選擇在這個時間、地點作案?”
“他把我們的守衛當成了擺設?毋庸置疑,兇手這是在赤落落地挑釁深冬之泉,同樣蔑視焰獅學社,踐踏力者的尊嚴!”
男屍左肩,一條顯眼的金色袖標在微風下舒張,露出其上栩栩如生的咆哮獅首。
拜爾疆語氣氤氳著暴風驟雨,目光如電將在場的二十多名外來力者統統審視了一遍。
“現在,諸位來自學院之外的力者們,希望你們能坦白地交代今天下午的一切行為,配合我們的調查,讓學院得以早日抓獲兇手。我拜爾疆?饒雪以聖加倫饒雪家族的繼承者的名義承諾,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人,並且事後會必定給予無辜者一份滿意的補償!”
拜爾疆肅容撫胸,氣度從容地向著眾人鞠了一躬。
“饒雪家族,聖加倫首屈一指的超級勢力,毫不誇張地說,大半個聖加倫城都屬於他們家族!
沒想到家族繼承人卻如此謙遜。”
一名揹負巨錘赤露上身的大漢露出爽朗的笑容,
“難得饒雪家大少爺禮賢下士,我米克拉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就由鄙人先來交代吧……”
“諸位暫且聽我一言,拜爾疆少爺,學院的管理者還沒到,現在你這麼做算不算擅動私刑?”
一名精瘦的彪悍男子突然出聲反對。
拜爾疆聽罷也不惱,痛心疾首地回道,“這位遇害的兄弟屬於焰獅社,身為社長我……我,難免語氣急切了些,希望諸位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社長大人,驗屍官閣下抵達!”
“好,請他立刻進來。大家稍安勿躁,不妨隨我一起聽聽屍檢結果。”
很快,一名面板蒼白、穿著寬鬆灰色長袍的男人來到了屍體附近。
他乾淨利落地帶上雪白手套,將男屍翻了個面,露出一副闊口隆鼻的粗獷無比的大鬍子臉。
“這……”
近在咫尺的拜爾疆目光一滯,難以置信地嘀咕道,“卓爾坦,怎麼會是他?我記得一個小時前剛看見他領著新入社的學員。”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男屍前額偏上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食指粗細的黑窟窿,就像被鑿子等利器將頭蓋骨活生生開了個洞,但洞中卻沒有洩露出一絲一毫的腦漿、血液,反而乾淨地不像話。
“拜爾疆大人,你似乎很詫異?”
外來力者隊伍中走出一名面容俊秀的獨眼青年。
“卓爾坦是焰獅社的元老之一,作為一名掌握了進階劍術的青銅階力者,即便是面對白銀階強者,他也能周旋一陣,難以想象竟然會眨眼間無聲無息地死掉,兇手出乎意料地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