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走過那哥特風格的飛拱花窗,來到一處有著精緻牌匾的酒館前。
“暗夜玫瑰?這名字夠豔俗的——不過我喜歡。“欽可夫迫不及待地推開門扉,頓時一股濃郁的酒氣混雜著體臭的古怪味道鑽進了鼻尖,一陣陣粗獷的笑罵嬌嗔彷彿環繞聲音響將人震得七葷八素。
可謂是門外清淨蒼白,門內溫暖如春、熱鬧非凡。
雖還是大白天,但耐不住辛特拉港口城市得天獨厚的巨大人流量,加之魚龍混雜,酒館中客人已經坐了七七八八,粗豪的大漢、癆病似的瘦鬼,人類、矮人、精靈、應有盡有,其中不少都是水手。
入目處盡是白花花的臀波茹浪,身材火辣花枝招展的妓女酒侍穿花蝴蝶般來來往往,不時向擦身而過的客人拋去一個媚眼,更有大膽者直接坐在客人的大腿上與之耳鬢廝磨親、唇舌相接,被刺激的性急的客人忍不住上下其手,場面甚是香豔。
這些女人同樣是綠肥紅瘦,各個種族應有盡有,從體態纖細修長的精靈到豐滿野性保留著一些獸人特徵的兔耳娘,貓兒娘,甚至還有五大三粗帶著淺淺鬍鬚的女性矮人,充分滿足客人所有口味。的確是不辜負其“暗夜玫瑰“之名。
欽可夫兩眼放光彷彿嗅到魚腥味的貓,一馬當先向著櫃檯走去,羅丹卻突然間面色一怔。
那數十個摩肩接踵的客人中,他看見了幾張熟悉的面孔——風色旅團克萊爾、烏瑪,力諾,還有曾經提到過要離開赤硫從商的大少爺烈農。
看起來分道揚鑣後,風色旅團選擇了跟隨烈農。
一抹複雜之色掠過臉龐,他不禁感嘆“人生何處不相逢!“猶豫了片刻,徑直走向對方,儘管與風色旅團關係疏遠,但也犯不上視若未見。
烈農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眉頭緊鎖,杯中烈酒一杯接著一杯,卻撫不平心中愁緒,酒入愁腸愁更愁,鬱結於心。
風色旅團三人與他相對而坐,同樣陰沉著臉,不發一言。
“嘿,夥計們——“羅丹裝作一副驚喜的模樣,自來熟地在烈農身邊坐了下來。
“啊……是你啊羅丹老兄……真是巧……沒想到能在這個地方碰到你。“烈農醉眼朦朧,說話斷斷續續,顯然有了三分醉意。
“我們還真是有緣!烈兄這是怎麼了,是否遇到什麼煩心事兒了?不妨說給我聽一聽。男兒何必借這杯中之物麻醉自己!”
“呵……”烈農嘴角彎起一抹刻薄的弧度,自嘲似乎笑道,“枉我一腔熱血想要在外面闖出一番天地,誰知道剛來到辛特拉便栽了個大跟頭,功虧一簣。”
“唔……我不服啊……連老天也要玩我嗎?“緊接著,他噗通一聲栽倒在桌面上,發出陣陣細微的鼾聲,竟然就此睡了過去。
羅丹向風色旅團丟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卻見烏瑪往這邊瞥了一眼,驚疑不定中帶著疏離,力諾更是埋頭玩弄玩手指頭,把他當做空氣一般。他倆明顯對於卡西利亞斯之死還耿耿於懷,氣氛陷入短暫尬尷。
“哈哈……大家難得坐到一起,有什麼隨便聊聊,不要拘謹啊!“
克萊爾眉眼彎彎、豐潤的粉唇微微歪到一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唉,我來的不是時候了。”長吁一聲,羅丹站起身體,就準備離開。
“誒,千萬別生氣,羅丹,力諾和烏瑪最近連續遭受打擊,有點鬧脾氣,請你多擔待一下啊。”克萊爾嬰兒肥的臉蛋上颳起一抹紅暈,神情激動之下有種異樣的可愛。
“實際上是這樣的,火石部離開赤硫後,我們就準備跟隨烈農少爺一起跑商。“
克萊爾湊到他的身邊,在他耳旁撥出柔柔的熱氣,
”烈農少爺孤注一擲地將他所有的財產統統置換成二十噸星星鐵,準備在辛特拉乘船前往伊爾涅斯販賣,僱傭了我們沿途充作護衛,承諾了我們一些利潤。如果順利賣出這趟下來能夠賺個一百多萬馬瑞利,然後打算在伊爾涅斯買個店鋪慢慢發展。“
她突然垂下眼簾,有些落寞地說道,“可是誰知道兩天前,我們正處在候船期間,好好安放在倉庫中的星星鐵被人卻莫名其妙失蹤,整整二十噸全部不翼而飛。“
“這可是烈農少爺畢生的積蓄了,寄託著他離開赤硫大幹一場的雄心壯志,就這麼沒了。”
她糯糯地說著,眼角泛起紅光,力諾烏瑪聞言難過地低下了頭,只有烈農沒心沒肺地陷入了沉睡。
知道了原因,羅丹面色緩和了下來,柔聲問道,“你們調查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