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堯祥說:“不用客氣,那我就送到這裡了,我先走了。”
呂堯祥走了後,蔣錦雲拉著蔣錦蘭的手說:“我們也回家吧!”
蔣錦蘭應道:“好,我們走吧!”
蔣錦雲說:“下次可不要這麼晚回家,知道嗎?”
蔣錦蘭說:“誒呀,姐,我知道了,我這不是答應別人嗎?孔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書呆子,你說是吧!”
董卓文點點頭說:“對。”
蔣錦蘭趁機轉移話題說:“子曰:知者不感,仁者不憂,勇者不懼。你說說這是什麼意思啊?”
董卓文說:“有智慧的人不會迷惑,仁義的人不會憂愁,勇敢的人不會畏懼。”
蔣錦雲說:“卓文,你今天看了什麼書,跟我們說說。”
董卓文說:“子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蔣錦雲說:“那你給我說說這句話的意思……”
“……”
蔣錦蘭走著走著就走到最前面了,她回頭看了蔣錦雲和董卓文在後面一邊慢慢的走著,一邊竊竊私語。蔣錦蘭不禁嘆了一口氣,在愛情裡面的人啊!眼裡就只看到對方。她這個妹妹遲早要靠邊站了。
……
在書房裡,薛澤賢看著手中繡好的畫,不得不承認繡得跟原畫一模一樣,就連一些微小的細節也繡得惟妙惟肖。
薛澤賢很滿意,就讓呂堯祥重賞刺繡之人。
呂堯祥退出後,薛澤賢怔怔的看著畫出神,他始終想不明白,他娘生前為什麼特別喜歡這幅畫。
在一旁擦地的田小鶯看到這幅畫,想到蔣錦蘭唸的那首詩,她忍不住低聲念道:“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薛澤賢聽了,不禁低吟道:
淚眼問花花不語,
亂紅飛過鞦韆去。
薛澤賢不禁恍然大悟,他爹薛正行一生征戰四方,有時候一走就是好幾年。他娘常常站在亭子裡向外張望,盼著薛澤賢平安歸來。這就是他娘當時的心情和憂傷吧!
薛澤賢不禁看向田小鶯,想不到一個婢女也看出他娘當時的心情,難道是因為女人最懂女人心嗎?
薛澤賢放下手中的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田小鶯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愣了一下,她向四周看了看,房間裡只有她和薛澤賢,那薛澤賢是在問她嗎?她抬頭看向薛澤賢,發現他正盯著她看,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砰砰跳。她連忙低下頭,弱弱的說道:“小的叫田小鶯。”
薛澤賢說道:“田小鶯,好,從明天開始你就升晉為大丫鬟了。”
薛澤賢說著,就走去書房。
良久,田小鶯還傻傻的跪在地上,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田小鶯出生在窮苦人家,小時候經常挨餓受凍,後來賣到薛府當下等丫鬟。每天干的都是粗重的體力活,至少不用挨餓受凍。她以為她這輩子都是這樣過了。
她萬萬沒想到,因為記住了別人唸的這兩句詩,一下子就晉升為大丫鬟。她感覺自己彷彿在做夢一樣。
剛開始提升為大丫鬟的時候,田小鶯無論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顫顫巍巍,如覆薄冰。
慢慢的,跟薛澤賢接觸多了,發現他沒有自己的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以前一直對她呼來喝去的二等丫鬟和跟她一起幹粗重活的下等丫鬟,個個見到她都笑面相迎,爭著巴結她,討好她。這讓她的虛榮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慢慢的,田小鶯的優越感越來越膨脹,她越來越害怕自己的有一天會打回原形。所以與薛澤賢有關的事,事無鉅細,她都獨自去完成,不用其他人插手。
這天,田小鶯離遠看見卞香雲端著一碗湯向薛澤賢書房走去,她連忙走向前,在書房門口截住卞香雲,伸手接過手中的湯說:“你不用進去了,這湯交給我就行了。”
卞香雲心裡雖然有點不舒服,但還是把湯交給田小鶯。
卞香雲回到自己的房間,心裡還是覺得有氣。她是薛澤賢的孃的貼身丫鬟,跟著薛澤賢的娘賠嫁過來薛府。她做事利索,而且忠心耿耿,薛澤賢的娘對她也很依賴,有時候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也會找她商量。她跟薛澤賢的娘可以說是情同姐妹。
她也是看著薛澤賢長大的,薛澤賢對她也很尊敬。薛府上上下下的人見了她都是禮讓三分,今天被田小鶯這樣對待,她能不氣嗎?
卞香雲的女兒陳芸芝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娘,發生什麼事?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卞香雲涼涼的說道:“別問了,還不是那個田小鶯,以為升為大丫鬟就很了不起似的。我真的是不明白少爺究竟是看上她那一點。”